密道尽头是座穹顶石室,月光从柱身龙鳞间隙漏下,照见百具焦尸呈环形排列,每具尸体都身着大周工部官服,掌心北斗灼痕指向天枢顶端。狄公翻开焦尸衣领,见其左肩皆有莲花刺青——与碎叶城龟兹舞姬、莫高窟画师的印记相同。
“这些是真正的天枢监工。”李元芳的声音在石室回荡,刀身映出焦尸瞳孔里的天枢倒影,“突厥人早用‘替身死’替换了工匠,用噬心兰控制他们在幻觉中自焚,再以狼卫假扮,将陨铁火药砌入龙柱。”他忽然按住狄公手腕,望向穹顶蟠龙的眼瞳——那里嵌着七枚银饼,狼首瞳仁正对着地面焦尸的北斗灼痕。
狄公取出碎叶陶片,莲花纹与穹顶藻井的莲花暗格重合,石砖应声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刻满粟特文,记载着铁门关黄金驼队的真实使命:“将吐火罗陨铁铸入天枢,借七星连珠引动,使金轮崩裂,血溅万国。”井底传来隐约的驼铃声,正是三年前铁门关遇袭时的死亡之曲。
“元芳,看焦尸的腰带扣。”狄公指着死者腰间的莲花纹银扣,“这是粟特商团的标记,却出现在大周工匠身上——内奸定在负责熔铜的波斯锦行。”话音未落,竖井突然传来砖石滑动声,七盏狼首灯同时亮起,照见石壁上用陨铁粉末画着的爆破路线图:天枢柱基的陨铁核心一旦引燃,气浪将沿密道冲击洛阳十二处城门。
李元芳忽然盯着焦尸的靴底发怔:“大人,这些尸体的脚印与碎叶城焦尸完全一致,鞋底嵌着的红柳炭粉,正是铁门关特产。”他扯开焦尸衣领,心口处除了北斗灼痕,竟还有与自己相同的狼首胎记——只是颜色更深,像是用鲜血反复纹刻。
“末将明白了。”李元芳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突厥可汗派了七名狼卫首领伪装成工匠,每人负责一处星位。他们用噬心兰控制活人自焚,再以焦尸瞳孔留影误导查案,真正目的是用自己的血祭激活陨铁!”他指向穹顶银饼,狼首瞳仁此时正泛着血光,“当七枚银饼嵌成龙目,柱内火药便会顺着陨铁脉络爆炸,连陛下祭天的时辰都算准了——就在七星连珠的戊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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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忽然按住李元芳欲摘银饼的手,目光落在蟠龙爪下的暗格:“天枢用各国铜铁筑成,唯独突厥进献的铜料含陨铁,这是他们的‘妖瞳’核心。但女皇早有防备,命人在陨铁中掺入磁石,所以密道机关才会被陶片莲花触发。”他取出银饼对准龙目,狼首瞳仁与蟠龙瞳孔严丝合缝,“三年前洛阳灭门案,死者刻下莲花,正是在警示天枢之危——六瓣莲花代表丝路六镇,狼首噬瞳,是要让大周的‘天下中心’变成突厥的复仇祭坛。”
更漏声从柱顶传来,远处传来五更梆子。狄公将七枚银饼按星位摆入蟠龙爪心,焦尸瞳孔里的天枢倒影突然同时碎裂,密道地面浮现出用陨铁粉末写成的人名:“波斯锦行主事,沙尔汗”——正是莫高窟壁画中波斯商队领队的名字。
“出去后立即封锁波斯锦行。”狄公拍掉衣上石粉,忽然发现蟠龙尾椎处的莲花纹在震动,与银饼狼瞳的明灭同步,“记住,天枢每片龙鳞都是机关,狼首银饼既是钥匙,也是引信。突厥人算准了我们会顺藤摸瓜,所以真正的爆破装置,藏在……”
话未说完,竖井突然传来巨响,一块刻着狼首的巨石砸落。李元芳扑上前推开狄公,自己的左肩却被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火光中,狄公看见元芳后颈的胎记在流血,而焦尸心口的北斗灼痕竟随之亮起——原来每道狼卫的血,都在为最后的星爆术积蓄力量。
爬出密道时,天枢工地已戒严。狄公望着晨光中的蟠龙柱,龙首所指正是皇宫方向,而在龙爪紧握的“天下中心”四字下方,七片龙鳞微微凸起——那是狼首银饼的嵌合处。他忽然想起《诸蕃志》里的记载:“突厥妖瞳,以星为眼,以血为引,金轮崩时,狼啸九泉。”
“元芳,你可知为何女皇同意建造天枢?”狄公忽然问道,指尖抚过柱身未干的铜汁,“她早从突厥降臣处得知阴谋,才命各国进献铜铁时混入磁石,又故意让狼卫替换工匠——这庞然大物,从来不是颂德之柱,而是诱敌的铁笼。”
李元芳怔住,望着狄公腰间的银饼,狼首瞳仁里的幽蓝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那是朝阳初升的反光。远处,波斯锦行方向传来打斗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箭头绑着半块银饼,狼首眼中刻着“内奸已除”四字。狄公展开银饼,内侧竟刻着武则天的生辰八字——突厥人终究没算到,女皇的命星,早已与天枢的陨铁火药融为一体。
晨雾中,天枢盘龙的龙鳞闪烁着冷光,每片鳞甲下都藏着未被发现的陨铁碎粒。狄公摸出怀中陶片,莲花阴影投在狼首银饼上,这次拼出的不再是地图,而是个“狄”字——原来从碎叶城的第一具焦尸开始,所有的线索,都是突厥人留给自己的战书。
“大人,锦行查到了!”千牛卫副将奔来,呈上染血的密卷,“沙尔汗的账本里夹着突厥可汗印,还有……”他忽然顿住,盯着狄公手中的银饼,“这些银饼的模子,正是用当年铁门关劫走的黄金铸的。”
狄公望向天枢顶端的金轮圣像,在朝阳中泛着刺目光芒。龙柱深处,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那是突厥人设置的星象机关,正在随着七星连珠的临近,缓缓咬合。而在柱基的密道里,百具焦尸的瞳孔映着同一个画面:狄仁杰站在天枢之下,手中银饼与莲花陶片相扣,如同握住了整个西域的诅咒与祝福。
第六章星图迷局
洛阳的春夜飘着细雪,狄公独坐官邸案前,将七枚狼首银饼按北斗方位摆开。银饼映着烛火,狼瞳处的陨铁碎粒在桌面投下幽蓝光斑,恰好覆盖《洛京舆图》上的天枢位置。李元芳立在柱旁,肩伤缠着的白布渗出血迹,后颈的噬星印在火光下暗红如灼。
“大人,波斯锦行的供货单上,噬心兰的收货人写着‘天枢监工’。”李元芳递上染着药草味的账本,指尖划过一串粟特文,“而这些密语对应的日期,正是碎叶、敦煌焦尸案的案发日。”狄公忽然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其掌心未愈的灼痕——与焦尸掌心的北斗印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斜贯的刀疤。
“去锦行。”狄公拂袖而起,袖摆扫过案头绢画,突厥可汗的狼首印与天枢盘龙在光影中重叠。波斯锦行位于南市街角,朱漆门板上的莲花纹门环轻轻一叩,门内便传来机括转动声。狄公与李元芳撞破暗格时,地窖里的烛火突然齐明,照见百具蜡像林立如兵马俑,每个蜡像心口都插着刻字木签。
“这是‘替身死’巫阵。”李元芳的佩刀在握,刀身映出蜡像面容——正是天枢工地的西域工匠。狄公细看木签,上面刻着死者生辰八字与星位,其中一枚写着“李元芳,狼卫之末,北斗隐星”,蜡像胸前的狼首胎记与元芳颈后如出一辙。更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七具鎏金狼首,瞳仁处嵌着碎叶、敦煌等地的微缩模型,狼吻大张,正对着中央的天枢木雕。
“狄大人来得巧。”阴影中响起拍手声,波斯锦行东家沙尔汗抚着腰间莲花银带走出,袖口滑落半枚狼首银饼,“铁门关的黄金驼队,驮的是能让星辰坠落的陨铁。您看这蜡像——”他指向最近的蜡像,心口木签刻着“碎叶戍卒,七月初七”,“每死一人,对应的星位便亮一分,当七狼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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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突然挥刀,沙尔汗却已退入暗门。狄公追至门前,见石壁刻着完整的西域星图,碎叶、敦煌等地标旁标着“狼瞳守望”,而天枢位置被朱砂圈住,旁注粟特文:“金轮崩于星噬之时”。当他将银饼按在狼首凹槽,石壁轰然开启,露出堆满火药的密室,每桶火药都印着大周禁军暗纹——却被人偷换成突厥狼首徽记。
“大人,锦行地窖发现这个。”李元芳捧来半幅绢画,展开时狄公瞳孔骤缩:武则天立于天枢顶端,脚下是燃烧的洛阳城,百姓瞳孔皆映狼首,而在天枢龙身鳞片间,密密麻麻标着“陨铁火药”。画角盖着西突厥可汗印,却在月光下显出血印指痕——那是三年前洛阳灭门案中,死者试图留下的线索。
子夜,狄公携画夜访太史局。司天监李淳风的弟子捧着《开元占经》相迎,泛黄书页间夹着片枯槁的噬心兰:“此草生于突厥狼山,花开时星象异变,《史记·大宛列传》称其‘食心者见星落’。”狄公将绢画铺在星图上,发现天枢方位正对应“狼星”主位,而七具焦尸的死亡地点,恰好连成北斗七星的“勺柄”。
“七日前,狼星色泽异变。”年轻太史令指着浑天仪,“狼星主杀伐,其芒幽蓝如血,正是西域妖瞳现世之兆。”狄公忽然想起碎叶城陶片、龟兹银镯、莫高窟藻井的莲花纹,此刻在星图上竟形成六道星轨,全部汇聚于天枢——原来六瓣莲花代表丝路六镇,每镇都是“妖瞳”的一只眼睛,而天枢正是瞳孔的焦点。
“元芳,你颈后的噬星印。”狄公忽然握住他的手,借太史局的烛火细看,“狼卫以血纹印,唯有饮过至亲之血者才能承受。三年前铁门关,你为护贡金……”李元芳猛地抽手,胎记在火光下扭曲如狼噬:“末将亲手杀了族兄,他临终前将银饼塞给我,说‘让大周的天枢,成为突厥的墓碑’。”
更漏声中,狄公忽然发现绢画边缘的莲花纹在移动——那是用陨铁粉末绘制的机关,当七星连珠时刻临近,莲花瓣会指向爆破方位。他掏出碎叶陶片,与画中莲花重叠,花心米字格竟精准对应天枢柱基的八卦位,每处都标着“陨铁火药库”。
“沙尔汗不是主谋。”狄公指着绢画角落的模糊印记,“真正的策划者,是当年铁门关使团中唯一幸存的突厥大祭司。他用噬心兰控制狼卫自焚,以焦尸瞳孔留影误导查案,实则在为星爆术校准方位。”他忽然望向李元芳,“而你,正是那枚‘隐星’——北斗七星外的第八星,唯有突厥皇族血脉能承载,因为天枢柱基的核心陨铁,正是用你们阿史那部的祖传圣物熔铸的。”
李元芳猛然跪地,佩刀当啷落地:“大人连这个都察觉了……铁门关的黄金驼队,驮的是可汗王冠上的‘狼瞳陨铁’,传说能引动星力。末将奉命护送,却不知这是借献金之名,行弑君之实。”他扯开衣襟,心口北斗灼痕旁,隐约可见褪色的皇族徽记,“当年末将服下噬心兰假死,却因血脉成为活星位,每具焦尸的死亡,都在为我体内的陨铁碎片‘认主’。”
太史局的漏壶突然发出异响,浑天仪上的狼星光芒大盛。狄公抓起绢画,发现武则天脚下的火焰纹路,竟与天枢密道的爆破路线完全一致。更惊人的是,画中百姓瞳孔的狼首图腾,眼瞳处竟映着他和李元芳的身影——突厥人早将他们的查案过程,也算进了“妖瞳祭”的血祭名单。
“回府!”狄公揣起银饼,忽觉掌心刺痛,狼首齿痕处渗出的血珠,竟在星图上聚成“狄”字。当他与李元芳踏出太史局,洛阳城已被浓雾笼罩,天枢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恰似突厥巫医念诵的星咒,每一声都在为七星连珠倒计时。
官邸案头,七枚银饼突然同时震动,狼瞳映出的天枢影像开始崩裂。狄公按住即将滑落的陶片,六瓣莲花与狼首阴影相叠,竟在桌面投出“十”字血光——那是突厥人“十死成祭”的终极诅咒。而在波斯锦行的地窖里,沙尔汗的尸体正靠着石壁缓缓滑坐,掌心紧攥着半块银饼,狼首眼中倒映着天枢顶端的金轮,即将在星落之时,化作吞噬人心的妖瞳。
第七章质子秘辛
紫微城偏殿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武则天的金轮圣像映在狄公递上的狼首银饼上,鎏金轮廓与银饼狼瞳的幽蓝诡异地重叠。狄公望着御案上摆着的七枚银饼——正是波斯锦行地窖里的“星位印”,狼首瞳仁此刻正对着天枢方位,像七只择人而噬的眼睛。
“狄卿以为,朕不知天枢柱内藏陨铁?”武则天指尖划过银饼齿痕,凤目微眯,“十年前突厥可汗派质子入长安,朕便知他们迟早要在‘天下中心’做文章。铁门关的黄金驼队,驮的不是贡金,是他们祖传的‘狼瞳陨铁’——能引动星象的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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