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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不再看他们,转身对李元芳沉声道:“元芳,持我令牌,立刻调一队州府差役,封锁苏府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另,速去查访并州城内所有经营古玩、灯器、或是能工巧匠的铺面,问问谁人近日曾售卖、或是定制、修补过这般形制的古旧莲花灯,特别是…灯座底部可能露出金质的!”
“是!”李元芳毫不迟疑,领命而去。
狄仁杰则缓步走到那扇紧闭的窗前,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庭院深处。秋阳正好,映照得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片辉煌,但这富丽堂皇之下,却潜藏着一股冰冷的暗流。一个被精确计算的死亡时间,一盏不该出现的古灯,一种能让更漏“慢下来”的诡计…
这并州首富之死,绝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他仿佛已经嗅到,那隐藏在诡异笑容与凝固沙粒之后,精心策划的阴谋气息。
半个时辰后,李元芳带回的消息,让案情陡然清晰,又更显扑朔迷离。
差役已奉命封锁苏府,府内人心惶惶,但尚无明确异动。而关于那盏莲花灯的查访,却有了重大突破。并州城西有一位专修古器、兼营仿造的老匠人认出,约在半月前,曾有人携一盏破损的唐代金胎莲花灯前来请他修补。那灯极为珍贵,金为胎底,外覆青铜,岁月侵蚀下,局部青铜剥落,露出了内里的金质。来人要求他不显痕迹地将剥落处用特制的紫褐色涂料补全,恢复原貌。老匠人记得,那来人身形高瘦,声音低沉,出手阔绰,但以黑纱遮面,未能得见真容。只记得那人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形如蜈蚣。
“右手手背,寸许长旧疤…”狄仁杰沉吟着,眼中精光一闪,“周大人,苏府上下,包括已故的苏公亲近之人中,可有符合此特征者?”
周正闻言,先是茫然,随即似想起什么,脸色猛地一变,看向一旁的苏文清。苏文清也是浑身一震,失声道:“是…是苏安!是管家苏安!他右手背上就有一道那样的疤,是年轻时替家父挡刀留下的!”
“苏安现在何处?”狄仁杰立即追问。
“方才…方才还在灵堂帮忙操持…”苏文清话未说完,李元芳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书房。
片刻之后,李元芳返回,面色凝重:“大人,苏安不在灵堂,也不在他自己房中。问了下人,都说约一刻钟前,见他往后园库房方向去了,之后再无人见过。”
“追!”狄仁杰言简意赅。
一行人迅速赶到后园库房。那是一座独立的石砌建筑,门虚掩着。李元芳当先闯入,只见库房内杂物堆放整齐,并无人影,唯有一扇靠近后院墙的气窗被撬开,冷风呼呼灌入。
“跑了?”周正惊怒交加。
狄仁杰却并不意外,他走到气窗下,仔细观察着窗台和地面的痕迹,又环顾库房内部。“他走得很匆忙,但…未必能走远。”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几个堆放旧账簿的木箱上,其中一个箱子盖并未完全合拢,露出一角靛蓝色的粗布。
李元芳会意,悄无声息地挪步过去,猛地掀开箱盖!
箱内蜷缩着一人,正是管家苏安!他身穿靛蓝布衣,形容枯槁,约五十岁年纪,此刻面色惨白,浑身筛糠般抖动,右手紧紧攥着胸前衣襟,那手背上,一道蜈蚣状的疤痕清晰可见。
“苏安!”苏文清又惊又怒,“果真是你!你为何要害我父亲?!”
苏安被李元芳如提小鸡般从箱中拽出,瘫软在地,只是闭目不语,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狄仁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安,那盏莲花灯,是你放入书房的吧?更漏中的沙粒,也是你做的手脚。你利用苏公召你亥初禀事的机会,提前潜入,或许就藏身于这库房某处,待福儿送茶离开、守门老仆交接的短暂空隙,你潜入书房,用某种方法杀害苏公,布置现场,调整更漏,再悄然离去。你刻意将死亡时间伪装在亥时三刻之后,制造无人能进出的假象。可惜,你百密一疏,更漏中凝滞的沙粒,还有这盏不该出现的古灯,暴露了你的行迹。”
苏安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嘶声道:“狄仁杰!你休要血口喷人!说我杀人,证据呢?那灯是我找人修补的不假,那是我祖传之物,那夜见老爷书房灯暗,好心送去,见他已睡,放下便走!什么更漏沙粒,我一概不知!你说我杀人,我用何种方法?老爷身上无伤无痕,莫非是我念咒害死他的不成?!”
他拒不认罪,态度强硬。
狄仁杰并不动怒,只对李元芳道:“元芳,搜他身。”
李元芳上前,不顾苏安挣扎,仔细搜查,很快从他贴身内袋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皮质囊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细如牛毛、长约寸许的银针,针尖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光泽,还有一个小瓷瓶,瓶内是少许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同时,在他右手食指指尖,也发现了一个与苏敬修指尖类似的、细微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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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针上淬了剧毒‘相思子’的汁液吧?见血封喉,且能引发面部痉挛,形成诡笑。”狄仁杰捡起一根银针,冷冷道,“这瓶中之物,想必就是混入更漏,使沙粒凝滞延缓流速的‘胶水’。你杀害苏公时,不慎被毒针反刺,虽及时处理,但痕迹犹在。苏安,你还有何话说?”
物证确凿,苏安面色瞬间灰败,瘫倒在地,嘴唇哆嗦着,却仍强撑道:“…是…是我杀的…我恨他!恨他刻薄寡恩,恨他夺我…夺我…”他语无伦次,眼神涣散。
狄仁杰凝视着他,缓缓摇头:“不,不对。若仅为私怨,你有一万种方法报复,何须用如此复杂精密的计策?何须动用这珍贵的古灯?更不必在事情败露后,不急于销毁证物,反而仓皇藏匿,试图嫁祸…或者,是在等待指令?”
他话音未落,窗外陡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仿佛夜枭啼鸣的哨音!
原本瘫软的苏安闻声,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绝望与决绝交织的异光,猛地挣脱李元芳的钳制,一头撞向旁边的石墙!
“拦住他!”狄仁杰疾喝。
李元芳反应快如闪电,探手抓住苏安后心衣襟,用力向后一带。苏安去势被阻,额头仍重重磕在墙沿,顿时血流披面,昏死过去,但性命无虞。
“看好他!”狄仁杰对周正吩咐一声,与李元芳迅速冲出库房,循着那哨音传来之处追去。只见后院高墙之上,一道黑影如大鸟般一闪而逝,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之间。
李元芳纵身欲追,狄仁杰却抬手制止:“不必了。此人轻功极高,早有接应,追不上了。”
他站在秋风中,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苏安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被推到前台的弃子。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仅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而且势力渗透之深,能在这戒备森严的苏府来去自如,发出指令。
那盏作为信物或某种象征的莲花灯,那精准操控时间的诡计,那训练有素的死士…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远超私人恩怨的庞大阴谋。苏敬修这“并州半城”的财富与影响力,恐怕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狄仁杰回到书房,再次拿起那盏莲花灯,指尖摩挲着灯座底部那抹若隐若现的金色。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并州…要起风了。”他低声自语,目光穿透窗户,望向北方长安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秋日最后的余晖,也映照着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惊涛骇浪。
苏府内外,依旧白幡飘荡,哭声隐约。但一种无形的、更沉重的压力,已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狄仁杰知道,揪出苏安,仅仅只是扯断了这巨大阴谋蛛网的一根丝线。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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