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北狄就要攻破帝都最后的一道屏障——柳泉关,先帝提前在宫中备好了三尺白素,准备以身殉国。
而时亭得知此消息,却不比江南的百姓早。
没有任何犹豫,时亭快马出发,拿着生前老师留下的通行手令,一路驿站换马,没日没夜地奔袭五日赶到柳泉关。
而后便是迅速接手镇远军,重振这支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击退并驱赶北狄。
那一年,时亭一心扑在战事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半生休也发作得频繁,北辰不是在熬药就是在熬药的路上。
所以时亭根本没注意到,在柳泉关里竟然还有乌衡的足迹。
但他去柳泉关做什么?
彼时正值战乱,他又已经用阿柳的身份假死,而西戎正自顾不暇,怎么想他都不该出现在柳泉关。
“算了,不用告诉我。”
时亭却出口打断北辰,转而翻阅桌案上的密函。
北辰点点头,惋惜道:“也是,乌衡就算是阿柳,那也依然是大楚的敌人,再谈过去的事并没什么意义。”
不是。
时亭在心里反驳。
他只是恍然间产生一种直觉,那就是乌衡在柳泉关发生的事不仅与自己有关,而且很可能是自己欠乌衡的一笔怎么都还不清的债,从而动摇他以后每个和乌衡有关决定。
那太危险了。
突然,时亭的目光停在密函的一个地名上,和柳泉关有关的一切思绪刹那停止。
北辰问:“怎么了?”
时亭指了指密函上的地名,道:“这是个瓮中捉鳖的好地方,告诉严桐,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北辰跟着一喜:“前后探查一年多,可算有着手点了!”
时亭半眯了眸子,道:“不过在离京前,还有事得办。”
北辰抬头,在自家公子眼神里看到一股胆寒的杀意,不由一愣。
在离开北境战场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公子露出这种眼神。
是夜,一封从西戎快马加鞭的家书送到乌衡手里。
一刻钟后,乌衡摆脱昭国园的看守,翻进了摄政王府。
不知是不是某种默契,时亭这夜很晚了也毫无睡意,干脆将吏部送来的官吏名册打开,开始勾勾画画。
亥时,院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时亭瞬间猜到来者。
毕竟能不惊动府上侍卫直接潜入自己院子,却又在靠近时毫不掩饰脚步声,明晃晃告诉你他来了的人,也就乌衡一个了。
不过,时亭从乌衡的脚步声中察觉到了一丝罕见的慌乱。
他知道对于乌衡这等城府的人来说,明面上若有一丝慌乱,心底大概早已兵荒马乱。
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时亭毫不犹豫地起身开了门,看到了朝他走来的乌衡。
乌衡背对月亮,夜色又如此深浓,丝毫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但时亭注意到,他的头颓然低垂着,肩膀也塌了下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和洒脱,显得落寞而孤独。
月光落在他背上,像是落了层冰雪。
还没等时亭发问,乌衡已经快步过来,不容拒绝地将他揽入怀中。
时亭想要将人推开,沙哑而悲伤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王兄怕是撑不过月底,但乌木珠那个老畜生却越活越精神了。”
时亭愣了下,没将人推开。
“你看,我很快又要没家了。”
乌衡一声苦笑,声音极其委屈,甚至带了点小心翼翼,完全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
时亭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没有挣开的意思,甚至抬手轻轻拍了下乌衡的后背。
不管过去恩怨怎样,此刻面对一个即将失去至亲的人,他无法做到漠不关心。
乌衡的身形僵了僵,像是获得某种默许,当即将时亭搂得更紧,呼吸止不住地发颤。
从他身后看,几乎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身影,好似他已经将时亭揉进自己骨血,再也不能分开。
许久后,院里响起一声低哑的哀嚎,像是困兽失去了重要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悲鸣。
第74章陇西哗变(二)
时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久到他被抱得手臂酸麻,近乎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乌衡才缓缓松开了他。
他知道,那怕此刻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也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几句安慰的话。
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静静看着乌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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