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把玉佩交给老人的时候,小禄子已经抄近路先一步回到了东宫。天还没亮,他就摸黑从沈府的侧门溜了进去,悄悄把那块刻着“李”字的铁牌和半片牡丹图案的布角交到了沈仲书手里。
沈老翰林坐在灯下,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铁牌的边缘,又对着烛火仔细看了看那块布的纹路。过了好久,他吹灭了蜡烛,起身披上外袍,低声说:“备轿,去宫门口等着。”
早朝开始前三刻钟,文武百官陆续进殿。皇帝萧承佑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群臣,正要开口,却见左班最前面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拄着拐杖,缓缓跪拜行礼。
是沈仲书。
“臣,有本启奏。”
声音不大,却像石头落进水里,瞬间激起千层浪。大家都知道这位老学士平日沉默寡言,今天居然第一个站出来,肯定是有大事要揭!
萧景琰坐在偏位,嘴角刚扬起一丝冷笑,心想又是谁要拿太子党开刀了,结果下一秒就听见沈仲书沉声道:
“昨日南市糖画摊前,百姓遭人欺辱,太子亲往安抚,补银赠礼,此事已传遍街头巷尾。可臣所忧,并非那些泼皮无赖,而是他们背后的主子。”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冷:“经查,行凶之人佩戴的铁牌,出自国舅府匠作司;衣角上的绣纹,也是李家专属裁缝的手笔。更令人痛心的是——三日前,十三皇子巡视西市,只因一个瓜农挡了驾,竟当众掌掴对方,还骂道:‘泥腿子也敢拦王驾?低贱之人,不配与皇族对话!’”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萧景琰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
沈仲书没看他,只是缓缓抬头,眼里已有泪光闪动:“老臣教书四十载,教的是‘民为邦本’。如今皇子视百姓如草芥,视法度如无物……老臣,心寒啊!”
话音未落,他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老泪纵横。
“如此言行,怎能担当储君之责?若纵容下去,天下士人寒心,黎民百姓绝望!老臣不敢求青史留名,只求陛下……莫让大曜江山,毁在骄横之手!”
说完,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听得人心头一颤。
御史台几位言官对视一眼,齐刷刷出列:“臣附议!十三皇子失德,有违仁政,请陛下训诫!”
内阁首辅捻着胡子皱眉道:“皇子年少气盛,确实该修身养性,别丢了皇家体面。”
皇帝萧承佑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射向萧景琰:“可有此事?”
“父皇!”萧景琰慌忙跪下,“儿臣确实呵斥了挡路百姓,但绝没有说过‘低贱’这种话!这是沈家蓄意陷害,想借机打压我!”
“陷害?”沈仲书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声音嘶哑,“老臣愿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若您不信,可召当日巡街禁卫、周边商户作证,他们都在场!”
萧承佑沉默片刻,突然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够了!景琰,闭门思过三个月,未经宣召不得出门!抄《孝经》五十遍,每天申时送到御前!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圣旨一下,萧景琰脸色惨白,踉跄后退两步,几乎站都站不稳。
退朝钟响,百官散去。沈仲书被人搀扶着走出大殿,背影虽有些佝偻,脚步却格外坚定。回到府中后,他只喝了一盏清茶,便关起门来读书,再不多言一句。
而此时,东宫屋脊之上,萧景渊正盘腿坐着,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啃得满嘴油光。
沈知意撑着伞走上来时,他还叼着一根鸭脖骨头,含糊笑道:“哎呀,知意她爹今天这出戏,比御膳房新出的麻辣鸭翅还带劲呢。”
“殿下。”沈知意无奈地把伞往他头顶挪了挪,“夜里风大,您就不怕吃坏肚子?”
“不怕不怕。”萧景渊吐掉骨头,舔了舔手指,“我这肠胃,可是经过桂花糕、辣鸭脖、糖醋排骨三重考验的,杠杠的。”
秦凤瑶提着短剑从西侧巡查回来,轻巧跃上屋檐,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我刚路过顺天府,听说那两个泼皮招了,真是十三衙的人,背后领月钱的名册上……还有国舅府的印。”
“哦?”萧景渊挑眉,“咱们这位十三弟,越来越不会藏了。”
“他哪会藏?”秦凤瑶冷笑,“昨儿还派人去户部查炭银开支,想洗白自己,结果账对不上,反被揪出上个月多领了二十车木炭,说是‘取暖用’。”
“二十车?”萧景渊笑出声,“他那院子才多大?烧得了这么多?莫不是拿去炼仙丹了?”
沈知意轻轻摇头:“父亲说,眼泪是最软的武器,也是最硬的盾。今天朝堂上,他没讲证据链,也不提阴谋,只谈民心、说德行,每一句都扣在‘储君之德’上。皇上就算知道其中有操作,也不得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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