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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起与守墓人（第2页）

赵老板接过画像，仔细看了几秒，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见过！当然见过！大概一个月前开始，这个人每周来两三次，每次都租动漫录像带，尤其是‘美少女战士’和‘龙珠’，每次都租两三盘，还问过我‘能不能把录像带里的内容复制到空白盘里’，我当时跟他说‘复制是盗版，违法的，不能弄’，他就没再问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好像挺懂录像带的。”

陆海心里一喜，赶紧追问：“他每次来都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说话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每次都穿深色的长袖衬衫和牛仔裤，不管天气多热，都把袖子挽到小臂，从来不挽上去。”赵老板回忆道，“车的话，我见过一次，停在店后面的巷子里，是银灰色的面包车，好像是松花江那款，具体型号没看清。他说话声音很低，语速很慢，从不抬头看人，每次都是低着头付钱，只用现金，找零的时候也不看钱，直接塞进口袋里，感觉怪怪的。”

陆海拿出手机，调出警方整理的嫌疑车辆特征——后保险杠凹陷、左前门补过淡蓝色油漆，递给赵老板看：“你见过的那辆面包车，有没有这些特征？”

赵老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后巷光线暗，没太注意后保险杠，但左前门好像是和车身颜色不一样，有点发蓝，当时我还以为是脏了，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就是补过油漆。”

陆海在店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货架上的动漫贴纸上。他拿起一张“美少女战士”的贴纸，和林小满被诱拐时的贴纸一模一样。“赵老板，这种贴纸卖得好吗？最近有没有人大量购买？”

“卖得还行，主要是学生买，每次买个一两张。”赵老板指着收银台旁边的箱子说，“最近一个月，就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买过一次，买了10张，说‘给侄子玩’，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哪有人给侄子买这么多贴纸的。”

陆海把贴纸放进证物袋，对赵老板说：“赵老板，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笔录，详细说说你见到这个人的情况。另外，如果这个人再来店里，立刻给我们打电话，不要惊动他，我们会在附近安排人手。”

“好！一定配合！”赵老板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后怕，“早知道他是拐孩子的坏人，当时我就该多留个心眼，现在想想，他每次来都鬼鬼祟祟的，确实不像好人。”

同行的警员在店后巷提取到一组轮胎印，用石膏固定后，送到实验室进行比对。结果显示，这组轮胎印与监控里嫌疑车辆的轮胎纹路完全一致。

下午两点，南州市车管所档案科里，小王带着两名同事，正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档案科的房间里摆满了铁皮档案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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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1995-1997年款松花江微型面包、后保险杠凹陷、左前门补过淡蓝色油漆’的特征，我们在数据库里筛选一下。”小王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敲击。

数据库里共有237辆松花江微型面包，小王先排除掉1995年前和1997年后的车型，剩下89辆；再排除掉颜色为黑色、白色、红色的车辆，剩下34辆银灰色；接着根据“后保险杠凹陷”的维修记录，筛选出7辆——其中3辆已报废，有正规的报废证明；2辆在外地，车主提供了近期不在南州的证据，还有GPS轨迹和司机证词，排除嫌疑；最后剩下2辆在南州市区：一辆登记在“江辰”名下，另一辆登记在“南州市城北货运公司”。

“先查城北货运公司的车。”小王说。他联系到货运公司的负责人，对方表示，这辆车在9月15日当天正在外地送货，有完整的GPS轨迹和司机的考勤记录，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城北小商品市场。

排除掉货运公司的车，只剩下江辰的这一辆。小王立刻调取江辰的身份信息：江辰，32岁，南州市户籍，父亲早逝，母亲李桂兰65岁，是退休工人，两人住在城北幸福小区3号楼2单元501室；1988年高中毕业后，在南州市电子市场打工，主要做“录像带维修和复制”，1995年辞职后，登记为“自由职业者”；名下除了这辆松花江面包车，没有其他房产或车辆；近期没有出入境记录，社保由个人缴纳，近半年的银行流水显示，他每月有固定的小额支出，主要用于水电、燃气和groceries，偶尔会有一笔几百元的转账，收款方多为“南州市电子元件批发市场”——推测是购买维修录像带的零件。

“录像带维修和复制！”小王盯着屏幕上的职业信息，猛地一拍桌子，“沉哥，这个江辰太可疑了！他的职业刚好符合‘接触动漫、熟悉影像设备’的特征，和匿名信里‘收藏’录像带的暗示完全对得上！”

陆海接到小王的电话时，刚结束对城北小商品市场周边商户的走访。他立刻驱车赶往车管所，手里还攥着走访记录——有三位商户提到，9月15日上午10点左右，确实看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从西边巷子驶出，后保险杠有凹陷。

走进档案科，陆海一眼就看到电脑屏幕上江辰的身份照片。照片里的江辰留着短发，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有些阴沉，嘴角向下撇，透着一股疏离感。他拿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和身份照片反复比对——身高、体型、眼镜款式，甚至连左耳后方一颗小小的黑痣，都与监控里的嫌疑人轮廓高度吻合。

“再查他在‘星光影像店’的租片记录。”陆海指着屏幕说，“赵老板说嫌疑人常租‘美少女战士’和‘龙珠’，看看江辰有没有相关记录。”

小王立刻通过影像店的工商登记信息，联系到其连锁总部。总部的会员系统显示，江辰在“星光影像店”注册了会员，注册时间是1997年10月，近3个月内共租过12次录像带，全部是“美少女战士”“龙珠”“四驱兄弟”等动漫片，最后一次租片时间是9月14日——也就是陈浩失踪的前一天，租的正是《四驱兄弟》和《美少女战士》的最新剧集。

“还有车辆维修记录！”车管所档案科的刘科长突然开口，他今年50岁左右，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叠纸质档案，“江辰的这辆松花江面包车，在1998年6月有过一次维修记录，维修项目是‘左前门喷漆’，颜色登记为‘淡蓝色’，和你们说的嫌疑车辆特征完全一致！”

陆海接过维修档案，上面清晰地记录着维修日期、项目和费用，维修厂的盖章也完整清晰。他的手指在“淡蓝色”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江辰的职业、车辆、租片记录、维修信息，所有线索都像拼图一样，精准地指向“守墓人”。

“不能打草惊蛇。”陆海收起档案，对小王说，“你立刻联系技术科，查江辰的手机通话记录和近期活动轨迹，看看他有没有和两个受害者家庭有过交集；我带两个人去幸福小区外围摸排，确认他的车是否在小区里，同时了解他的日常作息。另外，查一下他母亲李桂兰的联系方式，从侧面了解他的情况，注意不要暴露我们的目的。”

小王点点头，立刻开始操作电脑：“我已经查到李桂兰的电话了，她退休前在南州市棉纺厂工作，性格比较温和，邻居对她的评价还不错。我会先以‘人口普查’的名义联系她，探探口风。”

下午四点，陆海带着两名警员，来到了城北幸福小区。小区是上世纪80年代建成的，楼房外立面已经有些斑驳，楼道里堆着杂物，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他们没有直接进入楼道，而是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旁观察——小卖部的老板是个热心肠的大妈，陆海以“找朋友”为由，和她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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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江辰啊？住在3号楼2单元501，和他妈妈一起住。”大妈一边给客人拿烟，一边说，“这小伙子平时挺安静的，不怎么说话，每天早出晚归的，好像是做什么维修的，经常看到他车里装着一些旧机器。”

“他开的是不是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陆海装作不经意地问。

“对！就是银灰色的，后保险杠好像撞过，有点凹进去，左车门的颜色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看着怪怪的。”大妈的话，进一步印证了陆海的猜测。

陆海和警员在小区外围守了两个小时，直到傍晚六点，才看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缓缓驶入小区。他立刻拿出手机，对照监控截图——后保险杠凹陷、左前门淡蓝色油漆，正是他们要找的嫌疑车辆！开车的人戴着深灰色鸭舌帽和黑框眼镜，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形和江辰的身份照片完全一致。

“他进去了。”陆海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警员说，“我们先撤，回去制定抓捕计划。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贸然行动，万一打草惊蛇，不仅抓不到人，还可能危及陈浩的安全。”

回到市局，专案组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张队看着江辰的资料，眉头紧锁：“所有间接证据都指向江辰，但我们还需要直接证据——比如他住所里的录像带、模型，或者与受害者相关的物品。另外，陈浩现在可能还活着，我们必须在7天期限内，找到足够的证据，安全解救陈浩。”

周岚补充道：“根据两起案件的间隔时间和凶手的心理，他可能会在近期‘处理’陈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可以申请搜查令，对江辰的住所进行搜查，同时监控他的行踪，防止他转移受害者或销毁证据。”

陆海点点头，拿出走访记录和车辆排查报告：“我建议明天一早申请搜查令，同时安排人手在幸福小区周边布控，一旦拿到搜查令，立刻行动。另外，技术科正在破解江辰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相信很快就能有更多线索。”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陆海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充满了紧迫感。他手里攥着江辰的身份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神阴沉，仿佛在无声地挑衅。

“陈浩，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会找到你。”陆海在心里默念。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将是这场与“守墓人”较量的关键，他们不仅要和时间赛跑，更要和一个狡猾、残忍的凶手斗智斗勇，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最后的机会。

而此刻，幸福小区3号楼2单元501室的灯光，还亮着。江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辆红色四驱车模型，旁边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盘动漫录像带，其中一盘的标签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美少女战士”贴纸——那是林小满的贴纸。他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压抑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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