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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踪的名单(第1页)

雪,在夜晚悄然回归,细密而执着,仿佛要抹去白日里一切喧嚣与罪恶的痕迹。靠山屯村委会那间不大的办公室,此刻成了临时的案件指挥部。窗外,雪花在渐暗的天色中无声翻飞,将昨日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院落重新铺上一层洁净却冰冷的白。屋内,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屋顶,灯绳轻轻晃动,投下摇曳的影子。光线勉强照亮长条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资料——有打印的报告、手写的记录、泛黄的人口登记册,甚至还有几本边缘卷起的村级账本。

墙上,新贴上的陈满仓现场照片显得格外刺眼,那口冻缸的黑白影像像一个巨大的伤口。旁边是一张泛黄的、标注着靠山屯及周边红旗屯、下河村、榆树岗等村落详细布局的地图,几个关键地点被红笔圈了出来。煤炉子在墙角烧得正旺,炉膛里的煤块发出“噼啪”的轻响,炉壁被烤得暗红,一根铁皮烟囱歪歪斜斜地通向窗外。但屋里并未因此显得温暖,反而因烟雾缭绕和凝重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沉闷。空气中混合着烟草、旧纸张、煤烟以及湿漉漉的鞋底带来的雪水泥土气息。

派出所所长张劲松、刑侦队长马国栋、法医李雪、警员赵磊围桌而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连夜奋战的疲惫和一种面对未知迷雾的严峻。村支书刘支书缩在角落的一个板凳上,几乎要嵌进阴影里,他双手无意识地反复搓着棉衣的衣角,眼神惶恐不安,仿佛还没从冻缸藏尸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那惊悚的一幕在他脑中反复上演。

张劲松深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香烟,烟灰簌簌落下,他又重重吐出,烟雾在灯下扭曲升腾,像某种不安的魂灵。他翻开一个厚厚的、边角磨损严重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纸张因频繁翻动而显得软塌。他的声音因缺乏睡眠而沙哑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马队,各位,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复杂得多。”他顿了顿,手指点着笔记本上那些用蓝色圆珠笔仔细记录、偶尔夹杂着红色标注的条目,“我翻查了近三年的报案记录和各村零零散散报上来的情况。从2010年冬天开始,咱们靠山屯,还有邻近的红旗屯、下河村、榆树岗,前后加起来,一共有五名独居老人被报失踪。”

他逐字念出,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激起层层寒意:

“2010年冬,红旗屯的赵老栓。上报情况是‘疑似去河北投奔远房表侄’。”

“2011年冬,下河村的李桂兰。说法是‘儿子接去广东过年’。”

“2012年冬,情况更甚,榆树岗的张守业、王秀莲夫妇,以及咱们靠山屯本村的孙德山。张守业老两口说是‘被女儿接到城里享福’,孙德山则是‘去南方打工的儿子那里’。”

念完这串沉重的名单,他抬起头,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目光里带着一种沉痛和难以置信:“都是春节前不见的,村里当时的说法高度一致——都说是去外地子女家过年了。子女大多在外打工,联系不便,或者本身关系就疏远,当时……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户亲属,正式向派出所报过警!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煤炉“嗡嗡”的轻鸣、窗外雪花扑簌落下的细碎声响,以及几人压抑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寒意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缠绕在每个人的脚踝。

马国栋的眉头锁成了铁疙瘩,他右手食指的关节无意识地、带着某种压抑的节奏感,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叩、叩”声,像是在计数着那些消失的生命。“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凌断裂,带着清醒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力度,“五个,加上陈满仓,就是六个。时间点高度集中,都是冬季,都是春节前。目标都是独居老人。这绝不是孤立事件!”他猛地停下敲击,手掌“啪”地一声按在桌面上,震得茶杯盖轻轻一跳,“查!把这五个人的住处,全部列为关联现场,重新进行细致勘查!屋前屋后,院里院外,一寸都不能放过!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赵磊立刻应声,在一堆资料里快速而精准地翻找起来,很快抽出几份边缘卷曲、纸张泛黄的旧档案。他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潦草字迹和简单记录,眼神越来越锐利,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鹰隼。“马队,你看这里!”他将几份档案并排摊在桌子中央,用手指点着关键信息,“根据这些零散的记录和村里人的回忆,这五名失踪老人,和陈满仓的情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独居、年龄在六十到七十五岁之间、生活来源主要依靠政府发放的低保金、社会关系相对简单、而且,根据走访和现场记忆,他们家里都有那种户外存放的,用来渍酸菜或者冻梨冻货的陶缸或瓦缸!”

这时,李雪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初步尸检报告,郑重地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情感与猜测的漩涡,带来基于事实的残酷信息:“陈满仓的尸检初步结果。”她翻开报告第一页,上面是复杂的医学术语和简图,“致命伤是右侧太阳穴遭受单次、猛烈的圆弧形钝器击打,作用面积小,压强巨大,导致颅骨粉碎性凹陷骨折,并瞬间损伤脑组织。根据创口形态学分析,特别是边缘的细微卷曲和中心凹陷的弧度,凶器高度疑似……羊角钉锤。”她稍作停顿,让这个信息被充分消化,然后拿起旁边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块沾着几缕深蓝色细微纤维的冻梨碎块,“另外,从陈满仓尸体旁提取到的冻梨上,反复检查和比对后,提取到的这些深蓝色纤维,初步判断是常见的涤棉混纺工装布料,耐磨,成本低,颜色牢固度一般,在流动商贩、建筑工人或者一般体力劳动者中非常常见,几乎可以说是这类人群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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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栋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份报告和那个小小的证物袋。羊角钉锤——几乎每个农村家庭都可能有的普通工具。深蓝色工装——随处可见的衣着。常见的工具,常见的衣着,凶手的身份被巧妙地隐藏在了普遍性之下,反而让排查范围变得如同大海捞针。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把这些特征,羊角钉锤、深蓝色工装,还有独居、低保、户外冻缸这些共性,立刻和那五个失踪老人的原始案卷,进行交叉比对!老张,赵磊,我们分头行动,李雪也一起,带上必要的勘查设备,立刻去这些老宅查看!我要知道,这些‘失踪’背后,是不是也藏着另一个‘冻缸’!”

调查的重中之重,首先放在了时间最早、或许痕迹也最模糊的失踪者——红旗屯赵老栓的家。红旗屯比靠山屯更显破败,人口流失更严重,许多房屋都已空置,在风雪中显得摇摇欲坠。赵老栓的老宅几乎被荒废了三年,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尾,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院门早已朽坏,只剩下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随着寒风发出“吱嘎”的呻吟,一推就可能彻底倒下。院子里的积雪更深,几乎没到大腿,枯黄坚韧的蓟草和不知名的蔓生植物从厚厚的雪被中顽强地探出头来,更添几分荒凉。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破败窗棂的呜咽声。

根据村里一位年长者的模糊指引,他们在东墙根下,几乎被积雪完全覆盖的地方,找到了那口传说中的冻缸。缸体很大,半埋在积雪和冻得硬邦邦的泥土里,缸口没有任何覆盖物,像一个张开的、黑洞洞的、饥饿的嘴,无声地诉说着这三年的孤寂与潜在的恐怖。李雪示意赵磊警戒周围,注意任何可疑的痕迹或动静。自己则戴上双层乳胶手套,拿起小巧而专业的手铲、毛刷和取证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缸口和内壁厚厚的、掺杂着灰尘和落叶的积雪与冰层。这个过程缓慢而细致,每一次下铲都极其小心,生怕破坏了任何可能存在的微量物证。

“赵磊,”李雪的动作突然停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用一把尖头镊子,精准地指向缸壁内侧靠近底部的一处不易察觉的凹陷区域,那里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与缸体本身灰褐色釉质迥异的冰晶附着物,颜色深沉,仿佛已经渗透进了陶器的微小孔隙之中,“你看这里。”

赵磊立刻凑近,蹲下身,将强光勘查灯的角度调整到最佳,冷白的光线直射在那片区域上。在光线下,那暗红色显得愈发诡异和不祥,呈现出一种凝固的、被低温封印的状态。“血迹?”他压低声音问道,尽管心里已有八九分确定。

“可能性极高。”李雪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稳,但眼神格外专注。她用蘸了少量生理盐水的无菌棉签,极其小心地、以旋转的方式擦拭那片区域,试图将一些可能含有生物信息的冰晶混合物转移到棉签上,然后迅速将棉签头折断,放入标准的生物证物袋中,密封,标注时间地点和样本来源,“被低温冷冻过,保存了部分形态,但显然没有被彻底清理干净。时间过去太久,超过三年,环境恶劣,DNA提取的成功率会非常低,难度极大。但至少,我们可以尝试做血红素铁的确证试验,先确定这是不是人血。”

赵磊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发现。他转身,踩着及膝的积雪,艰难地进入那间几乎要坍塌的屋内。屋内蛛网遍布,如同挂满了灰白色的丧幡,炕席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黢黑的土炕,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霉菌、尘土和某种动物巢穴的腐败气味。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借助头灯的光束,在炕席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被老鼠啃咬过的角落,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他小心地掀开那破烂不堪的席子,下面是一张被压得皱巴巴、边缘缺损、几乎要碎裂的烟盒纸。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将纸片轻轻展平。纸上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笔画颤抖的三个字:“12月15日取”。字迹模糊,但尚可辨认。

“雪姐!”赵磊将这张脆弱的纸片放入专用的纸质证物袋,拿到门外,递给刚刚完成采样的李雪,“你看这个。12月15日,我记得张所提过,这差不多就是去年,甚至前年,冬季低保金发放到位的日期附近!”

李雪接过证物袋,就着赵磊的头灯仔细看了看,眼神愈发凝重:“很像。这很可能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写给自己看的取款提醒。老人怕忘记,藏在炕席下。”她抬起头,和赵磊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么凶手,或许一直在暗中盯着这笔按时发放的、对独居老人来说不算小数目的钱。”

紧接着,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下河村李桂兰的家。与赵老栓家的彻底荒芜不同,李桂兰的院子虽然也久未住人,但依稀能看出老人生前是个利索、勤快的人。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理过,虽然现在又长出了新的,但格局规整,柴垛虽然散乱,但原本堆放的位置依稀可辨。根据村民的描述,那口冻缸应该在西墙根那堆倒塌了一半的柴火后面。赵磊动手,戴上厚手套,将那些潮湿、腐朽的柴火一点点搬开,露出了后面同样半埋着、缸口积了些浑浊雪水和落叶的冻缸。缸里是空的,散发着一股土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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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再次蹲下身,几乎趴在地上,将强光勘查灯探入缸内,一寸寸地仔细扫描着缸底。在淤泥、腐烂的树叶和小石子的混合物中,一点微弱的、与其他杂物不同的金属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用镊子轻轻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杂物,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进行考古发掘。终于,一枚黄铜色的、略显陈旧、边缘有些磨损的圆形纽扣被夹了起来。纽扣样式普通,没有任何花纹,是最常见的那种。

“这不是女人常用的纽扣类型,”李雪将纽扣举到眼前,借助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扣眼和背面的残留线头,“扣子偏大,材质是黄铜,边缘有使用造成的磨损。更像是男士夹克,或者某些工装、外套上使用的。”

当他们赶到榆树岗,走访张守业和王秀莲夫妇家时,发现了更多令人不安的暴力痕迹。张守业家的院墙有一处明显的、新旧的破损痕迹,几块砖头散落在墙根下,与周围覆盖的积雪形成对比。墙角那片不大的空地上,积雪被踩踏得异常凌乱,虽然已被后续的风雪破坏了大半形态,但依然能隐约分辨出那里曾发生过激烈的纠缠或打斗。赵磊蹲在痕迹边缘,用尺子测量,拍照固定,然后在一处脚印的边缘,发现了一枚被狠狠踩扁、几乎完全嵌进冻土里的烟蒂。他小心地用工具将烟蒂连同周围的冻土一起撬起,放入证物盒保存。而王秀莲家的屋内则显得更为凌乱,像是被匆忙翻检过,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土炕上的炕席被人用利器从中间划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的陈年稻草都翻了出来,狼藉一地,这不像普通的搜寻,更像是有人在极其仔细地、目标明确地搜查某个特定的、被认为可能藏匿财物的隐藏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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