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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张居正的心惊(第1页)

朱翊钧的指尖落在戚继光甲胄的铜钉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当”声。少年天子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眼角的弧度柔和得像秋阳下的溪流,可那句“这才是朕的好将军”,却像块淬了冰的石头,“咚”地砸进张居正的心里。

戚继光还跪在地上,甲胄与黄土摩擦的涩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能感觉到陛下掌心的温度透过铁甲传来,暖得像春日的阳光,可背上的冷汗却顺着脊椎往下淌,在腰腹处积成一片冰凉的水渍——那是被“朕的好将军”五个字烫出来的。

“起来吧,戚将军。”朱翊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扫过戚继光的手背,绣着的金龙在阳光下闪着鳞光,仿佛要从布帛里游出来。

戚继光踉跄着起身,膝盖处的甲叶发出“咯吱”的呻吟。他低着头,不敢看观礼台上的方向,更不敢看张居正的脸。三个月前首辅大人还在蓟镇帅帐里说“你我皆是陛下的肱骨”,此刻那句“朕的好将军”,却像把无形的刀,在“你我”之间划开了道深深的口子。

观礼台的红毯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暗褐色的木板。张居正站在原地,石青色蟒袍的褶皱里还沾着刚才茶盏的碎片,可他浑然不觉。那枚象牙朝笏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块被冻住的骨头。

“张先生怎么了?”朱翊钧终于转过身,目光越过演武场的烟尘落在他身上,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脸色这么难看,是日头太晒了?”

张居正猛地回神,喉结滚了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臣……老臣无碍。”他躬身行礼时,才发现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脊梁上像层湿纸,风一吹,凉得刺骨。

这哪里是日头晒的?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演武场——五千骑兵已重新列阵,马槊斜指天空,枪尖的寒光在阳光下连成一片;火器营的炮口仍对着荒山,陈老栓正低头给炮身裹厚布,动作里带着刻意的恭敬;而戚继光站在陛下身后半步,甲胄上的尘土还没拍净,却像株被移栽的松树,根须悄然扎进了属于帝王的土壤。

三个月前的蓟镇帅帐,他还在跟戚继光核对新军的粮饷账目。那时老将军笑着说“全凭首辅安排”,砚台里的墨汁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融洽的水墨画。可现在,那幅画被陛下轻轻一抖,就碎成了满地墨点。

“刚才的骑兵演练,先生觉得如何?”朱翊钧走到观礼台边缘,指着远处的骑兵方阵,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戚将军说他们能一日奔袭三百里,朕瞧着,确有几分模样。”

张居正的目光落在骑兵们的铠甲上。那些铁甲的样式是他亲自审定的,前胸的护心镜比旧制加厚了半寸,既能防弓箭,又能挡刀砍。去年冬天,他还让人从江南调了二十万匹棉布,给每个士兵做了里衬——可这些心血,此刻在“朕的好将军”五个字面前,都显得像旁人的热闹。

“确是精锐之师。”他的声音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皆赖陛下天纵英明,戚将军训练有方。”这句四平八稳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味。

朱翊钧笑了,弯腰从地上捡起片被炮声震落的槐树叶。叶片的脉络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像张摊开的兵符。“训练有方是真,”他把树叶往风里一送,看着它飘向戚继光的方向,“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肯听朕的话。”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像风拂过草叶,可张居正却听得浑身一震。他想起去年秋闱,新科进士们跪在太和殿前,山呼“吾皇万岁”时,陛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天下的读书人,终究是要听朕的。”那时他只当是少年意气,此刻才明白,这不是意气,是野心。

演武场边缘的旗手突然换了旗号,“戚”字大旗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是面明黄色的龙旗。旗手拉动绳索的“哗啦”声里,张居正看见戚继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那是军人面对皇旗的本能反应,可在他眼里,却像是场无声的宣誓。

“张先生还记得吗?”朱翊钧的声音突然拉近,“三年前朕刚亲政,你说‘军权宜集于中枢,不可旁落’。”他转过身,眼底的笑意淡了些,“现在看来,中枢就在这里。”

张居正的呼吸猛地一滞。他想起三年前的文华殿,自己捧着《皇明祖训》慷慨陈词,历数正德年间边将拥兵自重的祸患。那时陛下听得认真,还在“权柄归一”四个字下画了波浪线。可他从未想过,陛下理解的“中枢”,竟是这般赤裸裸的“朕即中枢”。

戚继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单膝跪地:“陛下!臣与蓟镇将士,生是大明的兵,死是大明的鬼,唯陛下与首辅之命是从!”他刻意加重了“首辅”二字,声音在空旷的演武场里回荡,像在弥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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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接话。他走到观礼台的栏杆边,凭栏远眺。长城的轮廓在远山处若隐若现,烽火台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串沉默的惊叹号。“戚将军可知,昨日户部递了奏报,说宣府的冬衣还缺三成?”

戚继光一愣,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还是恭声回禀:“臣不知。若陛下需要,蓟镇可匀出五千件棉衣支援宣府。”

“不必。”朱翊钧摆摆手,目光仍望着长城,“朕让张居正从内库拨了十万两,赶在霜降前定能织好。”他顿了顿,突然回头看向张居正,“先生说,这内库的银子,该用在刀刃上,对吧?”

张居正的后背又是一阵发凉。内库的银子是皇家私产,历来由司礼监掌管,内阁从不过问。可陛下特意提起,还强调“先生说”,分明是在提醒他——连你管的银子,最终也是朕说了算。

“陛下圣明。”他躬身应道,声音里的恭敬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突然想起自己去年病重,陛下派太医来看诊时,曾握着他的手说“先生若倒下,朕怎么办”。那时的感动还在心头,此刻却被这层层叠叠的试探搅得七零八落。

夕阳的金辉洒在演武场上,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朱翊钧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检阅,转身走向銮驾时,特意让戚继光与他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在黄土上依偎着,像幅亲密无间的剪影,却把张居正的影子孤零零地甩在后面。

“戚将军家的小孙子,今年该启蒙了吧?”朱翊钧的声音随风飘过来,带着家常的暖意,“朕让翰林院编修抄了套《论语》,回头让小李子给你送去。”

戚继光受宠若惊,连忙谢恩:“臣代犬孙谢陛下隆恩!”

张居正站在观礼台上,看着那两道越走越近的身影,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想起自己刚入内阁时,先帝曾拍着他的肩膀说“将来辅佐幼主,要记得君臣相得”。那时他以为“相得”是如鱼得水,此刻才明白,水终究是君的水,鱼能游多久,全看君的心意。

銮驾启动时,朱翊钧掀起轿帘,朝张居正挥了挥手:“先生早些回府歇息吧,明日早朝,朕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老臣遵旨。”张居正躬身相送,直到銮驾的影子消失在山路拐角,才缓缓直起腰。风卷着演武场的尘土扑在他脸上,带着炮药的腥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旁边的户部尚书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首辅大人,陛下刚才的话……是在敲打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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