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能试拍不?”胖子嚷嚷着。
老板是个和气的中年人,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张试拍纸:“可以可以,装上相纸就能拍。”
胖子捣鼓了几下,对着我咔嚓就是一张。相纸慢慢吐出来,图像在空气中逐渐显现——我一脸懵逼还没准备好就被偷拍的表情,以及后面货架上花花绿绿的本子,背景虚化得一片模糊。
“噗!天真你看你这傻样!”胖子乐不可支,把照片递给我。
我接过照片,看着上面自己那呆滞的表情,再看看旁边小哥也投过来的目光,他似乎也有一丝好奇,有点哭笑不得:“死胖子,你倒是打个招呼啊!浪费一张相纸!”
“这叫抓拍!真实!”胖子理直气壮,又拿起相机,这次对准了小哥,“来,小哥,看镜头!给咱们的新设备开个光!”
张起灵正看着货架上一排造型各异的笔,闻言转过头。胖子已经按下了快门。又是一阵滋滋声,相纸缓缓吐出。这次的照片清晰多了:小哥站在略显杂乱的货架前,微微侧着头,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茫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在他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背景虽然还是有点乱,但他本身的存在就像一幅画,瞬间让杂乱的背景有了焦点。
“嚯!”胖子惊叹,把照片递给我,“瞧瞧!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什么叫360度无死角!小哥,你这颜值,搁古代那就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小哥面无表情地接过胖子递过去的照片,垂眸看了一眼,没发表任何评论,随手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即使在这种随意抓拍的、背景杂乱的快照里,小哥那种沉静清冷、超脱物外的气质也展露无遗。岁月似乎在他身上凝固了,一百多年的时光只沉淀下深邃,未曾刻下风霜。我把这张照片小心地收进口袋。
选定了相机,又买了十几盒相纸,胖子说这是消耗品要多备点,接着就是挑选做照片墙的材料和足够厚的相册。胖子看中了一块很大的软木板,配了各种彩色的小图钉和一本皮质的后相册。我觉得不错,方便更换和调整。小哥则在旁边默默拿起一个设计简洁的原木色相框看了看,似乎觉得这种更规整,但最终还是没说话,把相框放了回去,默认了胖子的选择,最后我在结账的时候偷摸拿上了这个相框,回家的时候给小哥一个惊喜!
采购完相机和照片墙材料,我们又去了粮油店和杂货铺,补充了米面油盐酱醋,胖子还扛了一箱啤酒,又买了几包本地特产的红薯粉。回去的路上,三轮车斗装得满满当当,我和胖子挤在前面,小哥抱着软木板和相机盒子坐在后面,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洒在归家的山路上。发动机突突作响,胖子又开始天南海北地胡侃,话题从照片墙的设计,他坚持要在旁边写上“喜来眠风云人物榜”几个大字,扯到了晚上加个什么菜。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手伸进口袋,摩挲着那张抓拍的小哥的照片。指尖传来相纸微凉的触感,心里却有些微的暖意。
回到喜来眠,天色已近黄昏。胖子把东西卸下来,就嚷嚷着饿了要去弄饭。我把那块大大的软木板搬到堂屋,找了个光线好、又不会妨碍客人走动的地方——就在收银台旁边的空白墙壁上。量好尺寸,比划了一下位置。
“小哥,来帮把手?”我招呼道。
闷油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他个子高,不用凳子就能轻松地把软木板举起来,稳稳地按在墙上。我则负责扶着,调整角度,确保横平竖直。他的手臂很有力,动作沉稳。我站在他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山林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三轮车上的尘土味。
“左边再高一点点……好!就这样!”我固定好位置,小哥松开手。一块崭新的、浅咖色的软木板,就这样在喜来眠的墙壁上安了家。光秃秃的,等待着被记忆填满,我蹭着胖子还没做完晚饭,把那个原木色相框拿出来递给了小哥,他接过相框,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感觉到他似乎很开心,随后拿出了在杭州他偷走的那张我小时候尿床的照片放了进去,拿着相框进了房间,我看着他将其摆在他睡得那边的床头,我长了张嘴,最后也没制止他。罢了,只是放床头,除了我俩也不会有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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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端着两盘菜从厨房探出头:“哟呵!动作挺快!这就弄好啦?等着啊,胖爷我吃完饭就开工,把那些宝贝照片都请上墙!”
晚饭是简单的家常菜。吃饭时,胖子依旧兴致勃勃地规划着照片墙的“排版艺术”,说要按时间顺序,还要弄点装饰小花边。小哥安静地吃饭,偶尔抬眼看一眼那块空白的软木板。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胖子果然雷厉风行地开始动手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之前挂在后院土墙上的拍立得照片一张张取下来,用干净的软布擦掉浮尘。我则负责整理今天新拍的两张——那张我的呆照和抓拍小哥的“神颜”。胖子看着那张呆照,毫不留情地嘲笑:“天真,这张必须贴C位!镇店之宝!”
“滚!”我一把抢过来,“这张销毁!”
“别啊!多真实!多有生活气息!”胖子怪叫着来抢。
我俩闹作一团。小哥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几张空白的相纸在研究那台新相机,似乎想弄明白它的构造。暖黄的灯光下,他低垂的眉眼显得格外专注柔和,仿佛手中是什么精密的古物。他这副模样,和下午在杂货店被抓拍时的沉静,以及平时在山上寻找菌子时的锐利,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最终,那张“呆照”在我的强烈抗议下,被胖子“忍痛”贴在了照片墙最不起眼的右下角角落。那张抓拍小哥的“神颜”,则被胖子郑重其事地贴在了正中间偏上的位置,旁边还空着,胖子说那是留给“全家福”的预留位。其他的照片,则被胖子按照他所谓的“美学原则”错落有致地钉在了软木板上。
原本空白的墙面,瞬间被色彩和笑脸填满。一张张照片,凝固了不同的瞬间:有和我们三合影的粉丝们兴奋又羞涩的笑脸;有胖子端着大菜盆子搞怪的表情;有我无奈笑着被胖子搂着肩膀的画面;有雨后的菜畦挂着水珠;有院角开得灿烂的野花;还有几张模糊的、显然是胖子技术不过关拍糊了的风景……形形色色,鲜活生动。
我和胖子站在照片墙前,满意地欣赏着“劳动成果”。小哥也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旁边,目光静静地扫过那些照片。他的视线在中间那张他自己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其他。当看到一张照片里,他正蹲在鸡舍前,面无表情地给一群小鸡撒谷子,而胖子在旁边叉腰大笑时,他的嘴角似乎又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样小哥?胖爷我这手艺,可以开个装潢公司了!”胖子得意地邀功。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照片墙的边缘,像是在确认它的稳固。然后,他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拍立得相机,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空白的预留位。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来来来!全家福!必须的!”胖子立刻兴奋起来,把四叔和西藏獚牵进来,一把将我拽到照片墙前,又去拉小哥,“小哥站中间!天真站小哥左边,我站右边!表情自然点啊!天真别板着脸!小哥……算了你就保持这样挺好!”
胖子把相机塞给刚进店门、一脸懵懂的隔壁王婶,自己飞快地蹿回位置,一手搂住我的肩膀,一手想去搭小哥的肩膀,被小哥一个无声的眼神制止,只好讪讪地改为叉腰。
“王婶!看这里!按中间那个圆钮!”胖子大声指挥。
王婶手忙脚乱地举起相机:“哎哟,这洋玩意儿……是这儿吗?”
“对对对!按下去就行!”胖子赶紧摆出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
咔嚓!
相纸缓缓吐出。我们仨凑过去看。
照片渐渐清晰:张起灵站在中间,身姿挺拔,眼神平静地直视前方,侧脸线条完美得不真实。我站在他左边,被胖子搂着肩膀,脸上带着点无奈又放松的笑。胖子站在右边,咧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叉腰的动作像个得胜的将军。我们前面是昂首挺胸的似乎和茫然趴着的西藏獚,背景是我们刚刚完成的、还散发着新木头味的照片墙,上面贴满了故事。暖黄的灯光笼罩下来,给整个画面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温暖的光晕。
“完美!”胖子抢过照片,爱不释手,“瞧瞧!什么叫颜值担当!什么叫兄弟情深!什么叫喜来眠的黄金时代!”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张新鲜出炉的“全家福”钉在了预留的C位旁边,紧挨着那张小哥的抓拍神颜。
照片墙,终于完整了。
它像一个无声的见证者,矗立在喜来眠的堂屋里,记录着当下琐碎而鲜活的日常,也默默指向了那个或许遥远、或许并不平静,但此刻充满烟火与人情的“以后”。我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墙面,看着照片上我们三人或清晰或模糊的身影,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家”的暖意,悄然填满了胸腔。
就在这温馨满足的时刻,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屏幕闪烁着三个字:金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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