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滚着,像一颗包裹着厚厚糖衣的、甜得发腻的软糖。北京的冬日渐深,空气干冷,但室内永远是恒温的春天。我在小花这栋堡垒般的房子里,彻底把自己活成了一株需要精心侍弄、却又百无聊赖的温室植物。
要说无聊,那肯定是有的。尤其当小花被各种会议、谈判、应酬绑得死死的,连“忙里抽闲”都变得奢侈;而秀秀那边,似乎也突然进入了某种“霍家业务繁忙期”,偶尔能陪我逛个街吃个饭,但像上次那样一整天畅快玩耍的机会,变得可遇不可求。
于是,大部分时间,我又回到了独自面对这空旷华丽空间的状态。但奇怪的是,和初来时那种被寂静包裹的心慌不同,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找到了与这种“无聊”和平共处的方式,甚至……从中咂摸出了一种别样的、慵懒的乐趣。
反正我又不用被束缚,不用被逼着做什么。喜来眠的账本?远在雨村,眼不见为净。胖子的唠叨?隔着一层屏幕,可以选择性回复。小哥和瞎子的“骚扰”?风平浪静,乐得清净。在这里,天塌下来有小花顶着,地陷下去有解家的钞票垫着。我无邪,只需要负责一件事——让自己过得舒坦。
所以,每天早晨,在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大床上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思考人生意义,而是思考今天该怎么“骚扰”别人,以及,怎么慰劳我这张被刘姨养得越发挑剔的嘴。
骚扰对象首选,自然是小花。通常是在他出门前,我会趿拉着柔软的拖鞋,穿着那身价值不菲但舒服得要命的真丝睡衣,揉着惺忪睡眼,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餐厅。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正慢条斯理地喝着黑咖啡,浏览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我就会凑过去,故意把下巴搁在他旁边的椅背上,拖长了声音:“花——儿——爷——,今天又要去赚几个亿啊?带我一个呗?我给你当拎包小弟。”
解小花通常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抵着我的额头,把我推开一点,声音没什么起伏:“别捣乱。好好吃你的早饭。刘姨给你炖了燕窝,在锅里温着。”
“燕窝啊……”我咂咂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但嘴上还要抱怨,“天天吃这些,我都快成仙了。今天中午想吃佛跳墙!刘姨会做吗?”
他这才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会。晚上回来陪你吃。”然后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一句,“别又瘫一天,记得活动。衣柜里新送来的那几件衣服,试试。”
“知道啦知道啦!解老板慢走!祝你日进斗金!”我冲他挥挥手,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那点因为早起而残留的迷糊,也被一种暖洋洋的、被妥帖安置的满足感取代。
打发完小花,早饭也吃得七七八八,燕窝的甜润还在舌尖萦绕。我慢吞吞地晃回楼上,推开卧室隔壁那间已经被我默认为“更衣室”的房间。巨大的衣帽间里,分门别类挂满了这段时间以来解雨臣给我添置的行头。从外出的大衣、西装、休闲装,到居家的羊绒衫、真丝睡衣,甚至还有搭配的围巾、帽子、鞋子,一应俱全,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加。
我站在琳琅满目的衣架前,开始思考今天出门(如果出门的话)穿什么。目光扫过一排排质地精良、剪裁得体的衣物,最后落在几件颜色和款式上。
一件是浅灰色的羊绒混纺高领衫,配深灰色的羊毛长裤,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炭灰色长款大衣。另一件是米白色的圆领羊绒衫,配烟灰色的休闲裤,外搭一件燕麦色的羊毛开衫。还有一套,是深蓝色的羊绒衫配卡其色的灯芯绒长裤,外面可以套那件和我身上睡衣同色系的深蓝色羽绒服(轻薄但极暖)。
这些衣服,单看每一件都无可挑剔,但若是留心,就会发现,它们几乎都能在小花的衣柜里找到对应的“搭档”。或是颜色呼应,或是款式类似,或是面料质感相近。比如那件炭灰色大衣,他有件颜色几乎一样、只是版型略微不同的。那件燕麦色开衫,他有一件米白色的同款。深蓝色的搭配更不用说,他常穿这个色系。
这就是秀秀口中、我自己也早已默认的“情侣装”。最开始还觉得别扭、羞耻,甚至有点被“套路”的不爽。但现在?
我伸手摸了摸那件炭灰色大衣,面料柔软顺滑,做工精细得找不到一丝线头。又拎起那件燕麦色开衫,轻若无物,贴在皮肤上肯定是极致的舒服。再想想这些衣服标签上那些令人咋舌的价格(虽然我没付钱),以及小花挑选它们时那副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纠结,早就被更强大的理由碾碎了:
给我的!
贵的!
好看的!
穿着舒服的!
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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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不是“情侣装”?那有什么关系!衣服穿在我身上,舒服好看是王道!别人爱怎么看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再说了,跟小花穿得像点怎么了?他长得好,身材棒,品味高,跟他“撞衫”(或者说“搭配”),走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俩都很有品,很搭调!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甚至生出一种“老子穿得起就是牛逼”的坦然和得意。我乐呵呵地取下那套深蓝色的搭配,今天天气好像不错,穿这个精神!
换好衣服,站在落地镜前。镜子里的男人,身材匀称,因为这段时间养尊处优,气色好得发光。深蓝色的羊绒衫衬得皮肤更白,卡其色的灯芯绒裤休闲又不失质感,外面那件轻薄款的深蓝色羽绒服,既保暖又不显臃肿。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还带着点被金钱和品味堆砌出来的、不自觉的矜贵感。
我满意地转了个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不错,很帅。要是小花晚上回来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又用那种挑剔又隐含赞许的目光打量我?
穿戴整齐,接下来就是决定今天的主要活动了。是继续骚扰小花?主要是发微信骚扰。还是约秀秀?虽然要看她有没有空。或者……干脆就在家瘫着,让刘姨给我做点新奇的零食?
正琢磨着,手机震了一下,是秀秀发来的信息:“无邪哥哥,今天有空吗?下午溜出来喝个下午茶?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店,甜品绝了!【猫猫探头.jpg】”
嘿!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我立刻回复:“有有有!必须有空!地址发我!【小狗狂奔.gif】”
回完信息,心情更加明媚。午饭随便对付点刘姨准备的精致小点,然后就可以期待下午和秀秀的甜品之旅了。至于上午剩下的时间嘛……我踱步到书房,小花那排满古籍的书架上,随手抽了本讲金石拓片的闲书,窝进窗边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椅里,就着窗外算不上灿烂、但好歹明亮的冬日天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起来。看累了,就眯一会儿,或者刷刷手机,看看胖子又发了什么新牢骚(通常是无病呻吟),或者黑瞎子有没有新的抽风言论(通常没有)。
室内温暖如春,身上衣物柔软舒适,嘴里似乎还残留着早晨燕窝的甜润,心里惦记着下午的美味甜品和活泼玩伴。
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没有理不清的阴谋,没有逼到眼前的责任,也没有那些让人心跳失序、面红耳赤的“特殊对待”(至少此刻没有)。
有的只是被妥帖照顾的安逸,自由支配时间的悠闲,以及对生活中微小乐趣的期待。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脚也缩进沙发里,手里的书滑到腿上,目光落在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思绪有些飘散。
偶尔,脑海里会极快地闪过雨村的画面:胖子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胖硕背影,张起灵坐在老槐树下低头雕刻的沉静侧影,甚至黑瞎子那张戴着墨镜、咧着大白牙的欠揍笑脸……但那些画面都像水面的倒影,风一吹就散了,留不下太多痕迹。
毕竟,那里的生活虽然热闹,却也有着实实在在的粗糙和需要应付的麻烦。而这里,是打磨光滑的象牙塔,是甜得恰到好处的蜜罐。
我知道这种生活不可能永远持续,小花的纵容可能没有限度,但雨村的“平静”或许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那些复杂难言的情感纠葛更不会凭空消失。
但至少现在,此刻,我躺在这柔软的沙发里,穿着昂贵舒适的衣服,等着下午的甜品和玩伴,脑子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愁。
这就够了。
我满足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腿上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懒洋洋的、心满意足的弧度。
管他呢。
先享受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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