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能爆炸的余波散去时,沉睡之渊的黑雾已稀薄如纱,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布满裂纹的法阵上,照得那枚失去能量的黑石泛着冷光。林默将银灰色面具收进怀里,刚想松口气,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体内残余的邪能顺着伤口作乱,混沌源码运转得愈发滞涩。远处真空区的死灰色虽在消退,却像褪色不彻底的污渍,迟迟无法恢复成灵脉应有的翠绿。
“灵气恢复得太慢了,现在只有正常浓度的一成,而且很不稳定。”程烨蹲在法阵边缘,指尖划过地面的邪能纹路,银白源码刚触碰到纹路,就被一股微弱的排斥力弹开,“母晶虽然被破坏,但那些过度修改的代码碎片,还嵌在灵脉的‘代码通道’里,就像堵住水管的石头,灵气过不来。”
冯烈将混沌锚点插在地上,金色光罩扩散开来,勉强覆盖住法阵周围的区域:“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灵脉烂下去。驻地的弟子还在等灵气恢复,再拖下去,低阶弟子的灵海真要彻底废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连续作战让他的灵力所剩无几,金色光罩都在微微颤抖。
“只能编临时修复代码,先把通道撑开一条缝。”程烨从怀里摸出记录玉符,指尖的银白源码在符纸上快速游走,留下密密麻麻的代码纹路,“正常的灵脉修复代码需要配合灵脉本源能量,现在只能用‘模拟代码’,模仿灵脉的波动频率,强行把代码碎片挤到一边。”他顿了顿,眉头拧成疙瘩,“但这是权宜之计,模拟代码撑不了多久,而且容易引发新的代码紊乱。”
林默走到他身边,将仅存的混沌源码注入玉符,金色光芒与银白源码交织在一起,让符纸上的代码纹路稳定了几分:“我用混沌源码帮你稳定代码结构,它的兼容性强,能中和一部分紊乱风险。先从法阵连接的主灵脉开始,这里是代码碎片最集中的地方,打通了就能带动周围的支脉恢复。”
两人合力将玉符按在法阵中心的黑石上,玉符瞬间融入石中,一道金白银色交织的光带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而出,像蛇一样钻进地底的灵脉通道。程烨的灵脉监测光幕适时展开,屏幕上代表主灵脉的线条终于有了动静——原本纤细如丝的翠绿线条,竟微微变粗了一些,真空区边缘的死灰色也淡了几分。
“有效果了!”负责监测的弟子兴奋地大喊,“东部青岚谷的灵气浓度上升到两成了!低阶弟子说他们的灵海舒服多了,能勉强调动灵力了!”
程烨却没露出喜色,他紧盯着光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别高兴太早,看这里。”他指向主灵脉与支脉的连接处,那里的光带突然变得扭曲,翠绿线条的增粗速度也慢了下来,“代码碎片在抵抗,模拟代码的能量在快速消耗,按照这个速度,最多撑三个时辰,光带就会崩解。”
话音刚落,光幕突然闪烁,西部断灵坡的实时画面切入——赵青正带领木灵组弟子,将藤条源码缠在断裂的灵脉上,试图辅助修复,可那些藤条刚吸收到一丝灵气,就开始微微发黑。“程师兄,西部的灵脉有问题!”赵青的声音带着焦急,“你的临时代码好像没覆盖到这里,灵脉里的代码碎片在攻击我的藤条,已经有三株千年藤条被污染枯萎了!”
程烨连忙调整光幕,调出西部灵脉的代码分布图,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是我漏了!西部灵脉之前被黑影刻意破坏过,通道比其他地方窄了一半,模拟代码的能量传不过去。”他快速编写着新的代码片段,指尖却开始发抖——连续高强度的代码编写,加上灵气不足,他的灵海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我再编一组‘分支代码’,赵青师姐,你用木灵源码帮我引导,把代码送进窄道里。”
可新的代码刚编写到一半,程烨突然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光幕上,银白源码瞬间溃散,符纸上的代码纹路也变得扭曲起来。“程师兄!”林默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灵海波动紊乱得厉害,“别硬撑了,你的灵力已经耗尽了,再编代码会伤到灵海根基的!”
“不能停……”程烨推开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枚上品灵石捏碎,强行吸收着里面的灵气,“西部的支脉要是恢复不了,主灵脉的压力会更大,到时候连三个时辰都撑不住。”他重新凝聚源码,指尖的光芒却微弱了不少,编写的代码也出现了几处细小的错误,“冯师兄,你带几名弟子去西部,用混沌锚点的能量,帮赵青师姐撑开灵脉通道,我这边尽快把分支代码编好。”
冯烈二话不说,扛起混沌锚点就带弟子出发,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里。程烨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分支代码编写完成,当他将代码注入玉符,传给赵青时,整个人都脱力地坐在了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西部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赵青借助混沌锚点的能量,成功将分支代码送进了窄道的灵脉,断灵坡的灵气浓度也上升到了一成半。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南北两个方向的支脉,临时代码的能量消耗速度远超预期,北部寒水涧的光带已经开始变得稀薄,灵气浓度出现了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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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默看着光幕上此起彼伏的红色预警,眉头拧成了疙瘩,“临时代码需要持续注入能量维持,我们的灵力和灵石都快耗尽了,根本撑不到灵脉自主恢复。而且模拟代码无法彻底清除代码碎片,只要碎片还在,灵脉就随时可能再次堵塞。”
程烨靠在石头上,喘着粗气说:“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禁码派的古籍。百年前他们引发灵脉浩劫后,肯定留下了清除过度修改代码的方法,只是这些古籍被两派封存了,藏在代码派的禁地‘源码阁’里。”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但源码阁的防御代码是初代祖师设下的,没有掌门令牌,根本进不去。而掌门令牌……在百年前的浩劫中丢失了。”
林默突然想起那枚银灰色面具,他将面具拿出来,面具内侧的代码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或许不用令牌。你看这些符文,和禁码派的标记同源,说不定能通过源码阁的防御验证。”他将面具递给程烨,“现在当务之急,是回驻地休整,然后想办法进入源码阁。临时代码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它崩解前,找到根治的方法。”
就在这时,林默的传讯符突然亮起,是王坤发来的消息——驻地的灵气浓度又开始回落,临时代码的光带已经出现了崩解的迹象,有几名弟子在辅助维持代码时,被紊乱的能量伤到了灵海。
林默脸色一沉,立刻下令:“所有人立刻返回驻地!冯烈、赵青,你们留下少量弟子维持临时代码,尽快赶回来汇合!”他看着远处又开始变淡的翠绿灵脉线条,握紧了拳头——临时代码的效果终究有限,想要彻底解决灵脉危机,必须尽快找到禁码派的古籍,而源码阁的大门,就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第一道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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