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带队赶回驻地时,夕阳正将防御光网染成暖金色,可光网下的景象却让人心里发寒——临时疗伤棚里挤满了弟子,赵青的木灵藤条像救命的丝线,缠在一张张苍白的脸上,藤条顶端的嫩芽却蔫头耷脑,连催生的清心灵气都微弱得可怜。几名低阶弟子蜷缩在角落,灵海枯竭导致他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看见林默回来,只能用眼神发出无声的求救。
“刚接到冯烈的传讯,西部支脉的临时光带崩解了一半,他正用混沌锚点强行撑着,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时辰。”王坤迎上来,铁杖往地上一戳,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质疑,只剩焦灼,“咱们库存的灵石全空了,连最低阶的凡品灵石都没剩下。刚才有三名弟子强行催动灵力维持代码,灵海彻底破碎,这辈子都没法再修炼了。”
议事厅里,核心成员的脸色都沉得能滴出水。程烨刚用疗伤丹稳住灵海,指尖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他将灵脉监测光幕推到众人面前:“现在整个区域的灵气浓度平均只有一成二,主灵脉的模拟代码能量只剩三成,再过四个时辰,所有光带都会崩解。到时候灵脉通道彻底堵死,就算找到禁码派古籍,也没灵气启动修复仪式。”
“能不能向周边的小门派借?”紫电攥着雷刃,指节发白,“我认识几个散修联盟的人,他们手里应该有存货。”
“来不及了。”林默摇头,调出传讯符记录,“我刚才试过联系,散修联盟的驻地也出现了小型真空区,他们自身都难保;传统派那边,李玄传讯说正在加固山门,灵脉也出了异动,根本抽不出灵气支援。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们自己。”
冯烈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灵脉废掉?我们这些高阶弟子还有些灵力储备,实在不行……”
“不行!”程烨立刻打断他,“高阶弟子的灵力要留着守护驻地和进入源码阁,强行抽离只会让防线彻底崩溃。而且零散的灵力没有章法,注入灵脉只会被代码碎片吞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顿了顿,眼神突然亮了一下,“等等,代码碎片只吞噬狂暴的能量,纯净的、汇聚的灵气反而能压制它——我们或许可以‘众筹灵气’!”
“众筹灵气?”众人都愣住了。
“对!”程烨快速在光幕上画出法阵图,“我们用‘灵气共鸣阵’,把所有弟子的灵力汇聚起来,不管是高阶弟子的精纯灵力,还是低阶弟子的微薄灵气,只要通过法阵提纯、整合,就能形成一股稳定的能量流,既能支撑临时代码,又能暂时滋养灵脉。”他指着法阵中心的位置,“林师兄的混沌源码可以作为‘核心转换器’,你的兼容性最强,能把不同属性的灵气完美融合,不会出现紊乱。”
王坤却皱起眉:“低阶弟子的灵海本就脆弱,再抽离灵气,会不会……”
“不是抽离,是暂借。”林默接过话头,眼神坚定,“灵气共鸣阵有‘回流机制’,等灵脉恢复稳定,会返还比借出更多的灵气,不仅不会损伤灵海,还能帮他们稳固根基。而且我会在法阵里加入混沌源码的防护层,确保每个人的灵气都在安全范围内提取。”他看向王坤,“王长老,你的孙子也在低阶弟子里,我以混沌源码起誓,绝不会让任何弟子白白牺牲。”
王坤看着林默真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铁杖轻轻一点地面:“我信你。但必须让弟子自愿参与,不能强迫。”
计划定下来后,整个驻地都动了起来。程烨带着金木组弟子在演武场中央布置灵气共鸣阵,阵纹用银白源码勾勒,每隔三尺就嵌上一枚空白玉符,用来储存汇聚的灵气;赵青则带着木灵组弟子炼制“灵气护心丹”,确保低阶弟子在贡献灵气时不受反噬;林默站在法阵中心,将混沌源码注入阵眼,金色的光芒顺着阵纹蔓延,在演武场周围形成一道温暖的光罩。
当动员令传遍驻地时,没人想到,最先站出来的是那些受伤的弟子。一名灵海受损的少年拄着拐杖,走到法阵边缘,攥紧拳头:“林师兄,我虽然没多少灵力,但我想为代码派出份力!我师父说过,代码派的弟子,从来不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低阶弟子们互相搀扶着走进法阵,高阶弟子站在外侧,连后厨的杂役、看守库房的老人都来了——他们虽然修为低微,却也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王坤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的孙子将手放在玉符上,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他抬手抹去,也走进了法阵。
“所有人,凝神静气,跟着我的节奏引导灵气!”林默的声音透过法阵传遍演武场,混沌源码的金光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弟子们闭上眼睛,将体内的灵气缓缓注入玉符,淡蓝、银白、翠绿的灵气在法阵中升起,经过混沌源码的转化,变成一道纯净的白色能量流,顺着地底的纹路流向灵脉通道。
程烨的监测光幕上,代表主灵脉的翠绿线条开始快速变粗,真空区的死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临时代码的光带重新变得明亮。“成功了!灵气浓度上升到三成了!”负责监测的弟子兴奋地大喊,“西部支脉的光带也稳定了,冯烈师兄传讯说,代码碎片的排斥力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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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法阵边缘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弟子的灵气突然变得狂暴,玉符瞬间裂开一道缝。“是邪能残留!”林默立刻将混沌源码注入那名弟子体内,金色光芒顺着灵脉游走,将一丝黑气逼了出来,“程烨,快检查所有参与弟子,看看有没有被邪能污染的人!”
程烨立刻启动法阵的筛选功能,银白源码在人群中扫过,很快锁定了三名弟子——他们的灵气中都掺着淡紫黑气,正是之前被邪能修士偷袭时受伤的人。“是之前的伤口没清理干净,邪能顺着灵气混入了法阵!”程烨快速编写净化代码,“林师兄,我需要你的混沌源码配合,把邪能从法阵中剥离,不然会污染整个能量流!”
林默点头,将混沌源码分成三道,分别缠向三名弟子,金色光芒与银白代码交织,形成一个小型净化阵。黑气被强行逼出体外,在法阵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很快被纯净的灵气吞噬。危机解除后,法阵重新恢复稳定,白色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灵脉,监测光幕上的灵气浓度还在持续上升。
夕阳彻底落下时,灵气浓度终于稳定在了四成,达到了启动源码阁防御验证的最低标准。林默关闭了灵气共鸣阵,将汇聚的剩余灵气储存在玉符中,弟子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为代码派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议事厅里,林默将那枚银灰色面具放在桌上,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灵气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明天一早,我和程烨、冯烈进入源码阁。王长老,驻地和灵气共鸣阵就交给你和紫电、凌霜守护,一旦有异动,立刻传讯。”
王坤郑重地点头,铁杖在地上顿了三下:“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驻地。”
夜深人静时,林默站在演武场,望着灵气共鸣阵残留的微光,指尖的混沌源码轻轻跳动。他知道,进入源码阁只是新的开始,禁码派的秘密、黑影的真实目的,还有灵脉的彻底修复,都在等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沉睡的弟子们,他的心里充满了坚定——只要人心齐,再大的危机,他们都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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