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心知不能再被动接招,索性趁势反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多谢殿下提点。臣与华先生仅是初识,确不知其深浅。倒是听闻……殿下府上与华先生似有往来?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等样人?”
长公主闻言,目光在凌析脸上停留片刻,似在审视她这话中有几分真意。
随即,她淡然一笑,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与权威:“华宴么……不过是个颇为得用的皇商罢了。宫中与本宫府上些许用度,偶由其操办,银货两讫,各取所需。”
“凌主事办案,重在实证,无需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过多揣测。”这末一句,就隐含了告诫的意味。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崔尚仪快步走入,面带难色,欲言又止。
长公主眉头微蹙:“何事?”
崔尚仪迟疑地看了一眼凌析三人。
“直说无妨。”长公主淡淡道。
“回殿下,是……是小侯爷……”崔尚仪低声道,“方才国子监博士遣人来报,小侯爷今日在学堂上……与博士辩论经义,言辞……言辞有些激烈,气走了博士……”
长公主脸上瞬间笼罩一层寒霜,虽未发作,但手中佛珠被捏得指节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不耐地摆了摆手:“知道了。让他回府后直接去祠堂跪着!没本宫的吩咐,不准起来!”
“是。”崔尚仪面色略微发白,躬身退下。
厅内气氛更加压抑,凌析三人也有点尴尬。
吃瓜虽好,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吃啊,更何况还是皇家的瓜……
长公主显然因家事扰了心神,她重新看向凌析三人,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上了送客的意味:“案情之事,本宫所知有限,已然言尽。后续如何,尔等依律查办即可。若需本宫配合,可经由沈主事传达。”
“本宫有些乏了。”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自有一旁伺候的侍女为长公主奉上清茶。
“臣等明白,定当竭尽全力。臣等告退。”三人识趣地起身行礼。
退出花厅,离开那威压深重的府邸,直到走出很远,岳辰才长长舒了口气,脸色有些古怪。
凌析回头望了一眼那已隐在街角深处的森严府门,目光凝重,忽然转向身旁一直沉默思索的沈漪,问道:“沈主事,你对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往事,可知晓得多一些?比如……她的驸马,当年究竟是因何早逝?”
嗯……了解涉案人员的过往经历,也是探案很重要的一环!绝对不是因为瓜没吃够!
沈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四周,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永宁长公主殿下……她并非陛下嫡亲胞妹,但自幼与当今圣上及几位皇子一同在宫中长大,性情爽朗,友爱兄弟,颇得先帝和诸位皇子喜爱。”
“后来陛下登基,怜她青年守寡,独自抚养幼子,才特旨晋封为长公主,位同亲王,恩宠甚隆。”
凌析用力点了点头,秒懂。
要知道,其实不是每一位皇帝的姐妹都能封长公主的,这地位可不一样!
沈漪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几分,说起那段尘封的往事:“至于驸马……那时殿下还是公主,金枝玉叶,风华正茂。她下嫁的那位,是前朝某一科的探花郎,出身耕读之家,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人物风流,当时不知羡煞多少京城少女,真可谓郎才女貌,传为佳话。”
“谁知……”沈漪语气带着一丝唏嘘,“那探花郎竟是陈世美之流!”
“他在家乡早有妻室,且育有子女,为尚公主,竟隐瞒不报。后来其原配夫人历尽千辛万苦寻至京城,欲告御状,却被那驸马暗中派人阻挠,更是……更是心狠手辣,竟将其原配与一双年幼的子女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含恨自尽。”
岳辰听得瞪大了眼睛,怒道:“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漪点点头,继续道:“纸包不住火。公主殿下彼时已然知晓真相,她并未因夫妻情分或皇家颜面而徇私。相反,她震怒非常,以‘欺君之罪’与‘逼死发妻、残害子嗣’之名,亲自下令,将驸马移送有司,依律严办。”
“最终,那探花郎被削职夺爵,判了斩刑。”她特意强调,“按律,驸马虽为皇亲,但逼死民妇、残害子嗣,罪证确凿,公主殿下大义灭亲,乃是维护国法纲纪,无人敢说其处置不当。”
听着这话音,凌析插话道:“即便如此,只怕也有些非议吧?”
沈漪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无奈,“世人多愚昧,或慑于皇家威严,或同情那‘痴心’才子,反倒暗地里议论公主殿下‘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就在驸马伏法后不久,公主殿下竟被诊出有了身孕……”
凌析轻吸一口气:“便是如今这位小侯爷?”
“正是。”沈漪道,“殿下毅然决然生下了这个孩子。但自那以后,她性情似乎变了许多,愈发威严刚毅,府中严禁任何人提及驸马二字。”
“她对小侯爷管教极严,近乎苛刻,或许是不愿其生父的品行影响了他。”
“而小侯爷自幼在这般环境下长大,性子难免有些……叛逆不羁,与殿下并不亲近。陛下怜惜外甥,早已许诺待其成年便正式册封侯爵,故而如今府内外都习惯称一声‘小侯爷’。”
岳辰挠头道:“原来还有这般曲折。这么说,长公主殿下也是个苦命人,遇人不淑,还得独自撑起门庭,怪不得……性子如此冷硬。”
凌析默然不语,心中却思绪翻涌。
了解这些,再回想方才觐见时的种种,凌析对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的理解,但也感到了更深的寒意——一个经历过如此背叛与风浪,并能从废墟中站得更高的女人,其心志与手段,绝非寻常。
凌析很清楚,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什么“为母则刚”,而是从世人编织的郎情妾意的幻梦中苏醒,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才能保护自己。
“走吧,”凌析收回目光,对岳辰和沈漪道,“长公主这条线,眼下难有突破。我们还是得从案发现场的物证和华宴那边继续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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