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个当着全村人的面,为石头“正名”之后,日子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
村里的流言蜚语像退了潮的海水,虽然沙滩上还残留着一些湿漉漉的痕迹,但至少,再也没有掀起过什么大浪。祝大个的生活,也开始变得规律。他不再去打零工,而是在瓦器厂领了一份固定的活儿——看守窑炉。这活儿虽然又脏又累,但胜在稳定,而且能和石头的作息完全同步。
每天清晨,他送石头去学校,然后去干活。下午放学,他又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上孩子,一起回家。
晚上,家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总是亮到很晚。
石头在灯下写作业,祝大个就在旁边,用赵铁蛋送他的旧工具,笨拙地学着刻木雕。他没什么天分,刻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但他刻得很专注。他只是想找点事做,不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他就会想起苏文清,想起那个黑暗而温暖的巢穴。
他和石头之间的关系,正在以一种缓慢而笨拙的方式靠近。他还是不怎么会说话,但他会用行动来表达。天冷了,他会半夜起来给石头炕头的灶坑里再添一把柴;石头写作业写到深夜,他会默默地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放在他手边。
石头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眼神里充满了戒备的孩子。他会跟祝大个讲学校里的趣事,也会骄傲地把得了满分的卷子拿给他看。但他对祝大个的称呼,始终是客气的、带着距离的“大个叔”。
祝大个不强求,他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白素云去世一周年的那天,是个晴朗的秋日。
祝大个带着石头,提着一篮子水果和一沓纸钱,来到了村外的公墓。
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祝大个拔掉杂草,把水果摆好,然后点燃了纸钱。火光跳动,映着父子俩沉默的脸。
“妈,”石头跪在坟前,轻声说,“我们来看你了。”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学校里的事,讲自己考了第三名,讲黄老师夸他作文写得好。祝大个蹲在一旁,默默地往火堆里添着纸钱,听着孩子那清脆的声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个叔对我很好,”石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给我买了新鞋,晚上还给我做鸡蛋面吃。你……你别担心我们。”
祝大个添纸钱的手,僵了一下。
汇报完了“成绩”,石头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妈,你放心吧。”他站起身,看着坟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以后,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祝大个看着身边这个已经快到他胸口高的孩子,看着他那张越来越有轮廓的、坚毅的脸,心里又酸又软。
“走吧。”他拍了拍孩子身上的土。
两人沉默地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走到半路,石头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个叔。”
“嗯?”祝大个回头。
石头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着一种祝大个从未见过的、郑重而明亮的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清晰的、不带丝毫犹豫的声音,叫了一声:
“……爸。”
祝大个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瞬间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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