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他的声音沙哑,满是绝望后的平静,“老朽……典当这支笔,还有……典当我这双‘看得见’的眼睛。”
我看着他。
他周身并无妖鬼之气,也无灵力波动,只是一个气血衰败、行将就木的凡人老者。
但他身上,萦绕着一股极其精纯、却已近枯竭的“灵韵”,那是将毕生心血、全部神魂都倾注于某一项技艺,达到“技近乎道”境界后,才会留下的印记。
只是如今,这灵韵如同将熄的残灯,飘摇欲灭。
“为何典当?”我问。
方墨惨然一笑,抚摸着那支断笔:“老朽一生作画,笔下山水有灵,花鸟传神,自以为窥得造化一二。
可三年前,一场大病之后,眼也花了,手也抖了,最可怕的是……”他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这里,空了。”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
“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万物在我眼中,皆是一片混沌死寂。
提起笔,墨是死的,纸是死的,我的心……也是死的。
画不出,再也画不出了。”他老泪纵横,“这支笔,是我师传之物,伴我一生。这双眼,曾阅尽山河。如今既已无用,不如典当,换些银钱,了此残生罢。”
他的执念,是灵感的彻底枯竭,是“道”的远离。
对于一个将绘画视作生命,甚至超越生命的人来说,这比死亡更可怕。
我凝视着他,又感受着玉匣中那缕疯狂跃动的“创造欲”。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
墨尘的创造欲,是毁灭性的,因为它无序、贪婪、无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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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墨的创作,曾经是赋予性的,是观察、理解、然后升华再现万物之美。
二者本质皆是“创造”,却走向了两个极端。
如果……将这缕无序、狂暴、却无比强烈的“创造欲”,加以引导、净化、赋予“形”与“意”的框架……
“方先生,”我缓缓开口,“典当之事,暂且不急。我有一物,或可一试,为你‘续’上这笔锋。然,此物凶险异常,过程痛苦万分,成则枯木逢春,败则神魂俱灭。你可敢一试?”
方墨猛地抬头,死寂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那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在绝境中看到一丝微光时的疯狂与决绝:“有何不敢?老朽已是行尸走肉,若能再提画笔,纵死何妨?!”
我取出白玉匣,在玄夜不赞同的凝重目光和沈晦闻讯赶来、隐含担忧的注视下,打开了封印。
那缕暗色流光瞬间窜出,如同活物般扑向方墨!
我早有准备,心念一动,心渊鉴的光芒笼罩而下,并非毁灭,而是如同最精细的镊子与滤网,开始强行剥离、冲刷那流光中属于墨尘的混乱意志与暴虐气息,只留下最核心的那一点“创造”的本源冲动,并将其约束、塑形。
这个过程,如同在油锅里取栗,在风暴中抽丝。
方墨发出痛苦的嘶吼,浑身痉挛,七窍甚至渗出血丝。
那被剥离的混乱意志疯狂反扑,试图侵蚀他的神智。沈晦与玄夜立刻出手,一者以清心咒稳固其神魂,一者以煞气逼退外邪。
而我,则引导着那缕被初步净化的、纯粹而强大的“创造欲”,缓缓注入方墨手中的断笔,更准确地说,是注入他与笔、与画道相连的那条已近干涸的“灵韵”之脉。
“想着你最想画的东西!”我低喝道。
方墨面目狰狞,汗如雨下,却死死瞪着前方空白的墙壁,用尽毕生力气嘶喊:“山!水!云!烟!生生不息!”
“创造欲”顺着灵脉,轰然冲入他的四肢百骸,冲入他的双眼,冲入他持笔的手!那不是温柔的滋润,而是狂暴的灌溉,是雷霆般的灌注!
“啊——!”方墨狂吼一声,双目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那不是他原有的浑浊,而是一种混合了痛苦、疯狂、以及无边创造热情的璀璨光芒!
他猛地抓起旁边案上沈晦平日练字的一砚残墨,也不调匀,直接用手蘸了,狠狠抹在墙壁之上!
墨迹泼洒,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原始的生命力!
那不是画,是喷发,是咆哮!
是压抑了三年、濒临死亡的创作灵魂,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外力,硬生生重新点燃、炸裂开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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