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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种子统筹跨县调配（第1页）

春耕的脚步越来越近，咸阳周边三县的田埂上已能看到零星劳作的流民，可张伟的案头，一份“种子缺口统计表格”却透着沉甸甸的焦虑。朝廷拨付的300石高产粟种，仅够杜县、蓝田县半数村落使用，高陵县及剩余村落的200户流民，仍面临无种可播的困境。若错过了春耕窗口期，之前的土地调配、设施修复都将前功尽弃，流民的生计又会陷入绝境。

“张郎，再不想办法，这春耕可就误了！”农桑司的吏员急得团团转，“咱们要不要再向农桑司申请追加种子？只是流程繁琐，恐怕赶不上趟。”

张伟摇头，指尖划过表格上的联盟县名单：“申请追加至少要十日，春耕等不起。当初成立关中农桑协作联盟，就是为了应对这类跨县应急需求。现在，该是联盟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当即铺开粗纸，绘制“联盟种子储备统计表”，按“县名、储备量、可调配量、距离、运输时长”五列，快速梳理联盟10县的种子情况。熬夜核对完各县上报的备案数据，表格上清晰呈现：清河县、岐山县、扶风县等5县种子储备充足，合计可调配高产粟种320石，足以填补缺口；另外5县因自身也有复耕需求，暂无余粮可调。

“就从这5县调运！”张伟拍板，当即让人拟定调运文书，明确“每县调运60石，合计300石”，同时亲笔写下承诺：“今借调高产粟种，来年秋收后双倍返还，另附技术支援1次，含浸种、防虫实操指导。”

可文书送出三日，却只收到清河县、扶风县的回复，同意调运，其余三县——岐山县、眉县、武功县的吏员均以“本县需留备灾”为由，拒绝调运。岐山县吏员的回信更是直接：“张郎，春耕在即，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灾荒，种子是保命粮，恕难外借。”

“这些县分明是怕麻烦，担心我们还不上！”下属吏员愤愤不平，“要不咱们上报丞相府，强制调运？”

“不可。”张伟摆手，“联盟本就是自愿协作，强制调运只会伤了和气，以后再遇急事，没人愿意配合。”他看着表格上三县的地理位置和储备数据，心里已有了主意，“我亲自去一趟岐山县，其余两县派得力吏员带着联盟协议和承诺去沟通。”

次日一早，张伟带着两名护卫，骑着快马赶往岐山县。岐山县吏员主事王阜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吏，为人谨慎，见到张伟便大吐苦水：“张郎，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种子确实不能轻易外借。去年蝗灾，我县多亏了储备种子才没误春耕，今年谁敢冒险？”

张伟没有急着辩解，而是拿出“联盟种子储备与需求对比表”，铺在案上：“王主事请看，贵县现有储备粟种180石，春耕仅需120石，剩余60石完全够调配。而高陵县的流民，多是战乱中失去土地的农户，若种不上地，恐生事端。”

他指着表格上的“灾年互济”条款：“当初成立联盟时，各县都签了协议，约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今日你帮我，他日贵县若遇短缺，其他县也会鼎力相助。我还承诺，来年返还时，不仅双倍，还会带来改良后的浸种技术，能让粟种发芽率提升1成，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王阜盯着表格上的条款，神色犹豫：“话虽如此，可万一明年我县受灾，种子不够怎么办？”

“我已向农桑司申请了100石应急种子，三日内就能拨付到位，可作为贵县的备用储备。”张伟早有准备，拿出农桑司的批复文书，“而且，我带来了5套改良捕蝗网的图纸，贵县工匠按图打造，能应对小规模蝗灾，这也能减少种子损耗。”

看着详实的表格、明确的协议条款和额外的技术支援，王阜终于松了口：“罢了，看在联盟情谊和你的诚意上，我就调运60石给你。但你得立下文书，明确返还时间和技术支援的细则。”

“多谢王主事！”张伟当场写下文书，双方签字画押，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与此同时，派往眉县、武功县的吏员也传来好消息——两县吏员在联盟协议和“技术支援”的承诺下，同意各调运60石种子。

种子调运的路上，又遇到了新的阻碍。眉县到高陵县的官道因战乱损毁，部分路段泥泞难行，粮车陷在泥里动弹不得。护送种子的吏员派人来报，担心耽误播种，询问是否要绕行，可绕行会多花两日时间。

张伟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工具赶往现场，同时让人通知周边村落的流民：“凡参与推车、修路者，每日赏粟米2斗，完工后优先领取种子。”流民们本就急着播种，纷纷响应，不到半日就聚集了50余人。张伟带着大家清理淤泥、铺垫碎石，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道，粮车顺利通行。

三日后，300石调运种子陆续抵达三县的临时粮仓。张伟亲自监督入库，用“种子入库验收表格”，按“县名、数量、纯度、发芽率”逐一核对，确保种子质量无虞。同时，农桑司的100石应急种子也顺利拨付，作为调运县的备用储备，彻底打消了各县的顾虑。

“张郎，种子真的到了！”高陵县的流民代表握着张伟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之前因种子短缺，不少流民私下议论“官府说话不算数”，如今看到饱满的粟种，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

张伟让人按“村落、户数、耕地面积”制作发放表格，每户流民按种植面积领取相应种子，签字确认，全程公开透明。“这是高产粟种，浸种时用温水加草木灰，密植留三寸间距，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派来的技术骨干。”他一边发放，一边叮嘱种植要点，还特意留下10石种子作为备用，以防有农户播种时出现损耗。

田埂上，流民们握着种子，小心翼翼地播撒到翻整好的土地里，脸上满是对丰收的期盼。张伟站在田边，看着忙碌的身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表格上的种子缺口数字，从200石逐渐归零，三县所有复耕村落都种上了高产粟种，春耕得以顺利推进。

此次跨县调配，不仅填补了种子缺口，更让关中农桑协作联盟的“灾年互济”机制真正落地。之前联盟多是技术共享、经验交流，此次大规模物资调配，让各县看到了协作的价值。清河县吏员特意来信：“张郎，此次调配让我们看到，联盟不是空架子，以后有需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张伟将调配过程、成效整理成表格和文书，上报农桑司。农桑司司长看完后，对联盟机制大加赞赏：“你这统筹能力，果然名不虚传。跨县调配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强化了联盟凝聚力，值得推广。”

可他没想到，这份“功绩”，却引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当日下午，一名吏员悄悄告诉张伟：“张郎，李斯大人的门生、御史府的韩腾，听说你跨县调运种子，私下说你‘擅自调动物资，违背秦律，有越权之嫌’，正准备联合几位吏员，向御史府举报你。”

张伟心里一沉——李斯派系一直对他“无派系却受重用”心存不满，此次跨县调配，本是为了民生，却被抓住了“越权”的把柄。秦律虽支持民生应急调配，但“擅自”调动跨县物资，确实容易被解读为越权。

他立刻翻看联盟成立时的文书，上面明确写着“联盟县可在应急情况下相互调配物资，报农桑司备案即可”。此次调配前，他已向农桑司报备，只是为了赶时间，未等正式批复就先行协调，这成了对方攻击的漏洞。

夜色渐深，张伟坐在案前，将调配备案文书、农桑司的口头批复记录、各县的调运协议一一整理好，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他知道，李斯派系此举，既是针对他个人，也是想借此削弱农桑司的权限，强化法治的主导地位。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厚厚的文书和表格上。张伟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坚定——他没做错，跨县调配是为了流民复耕、保障春耕，有联盟协议为依据，有民生实效为支撑，他不信韩腾的举报能得逞。

可他也清楚，御史府受李斯影响较深，韩腾又是李斯亲信，这场“越权”指控，绝不会轻易平息。一场围绕权限的较量，已在暗中悄然拉开序幕。他该如何用律条和数据自证清白？农桑司会不会为他撑腰？这场风波，又会对他在朝堂的立足产生怎样的影响？

张伟将所有材料整理成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调查。他知道，这不仅是为自己辩护，更是为联盟机制、为民生应急调配的合理性辩护。若输了，不仅自己会被追责，未来再遇类似情况，没人敢轻易启动跨县协作，最终受损的，还是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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