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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律条自证权限厘清（第1页）

农桑司的晨光带着几分凝重，张伟刚将种子调配的收尾表格归档，吏员就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张郎，不好了！御史府的韩腾大人带着文书来了，说你跨县调运种子‘擅自越权，违背秦律’，要带你去御史府问话！”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李斯派系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跨县调运种子本是为了应急春耕，且有联盟协议为依据，可在韩腾口中，却成了“擅动国物资财”的罪名。他清楚，这绝非简单的问责，而是李斯想借律条打压农桑司的自主权限，同时削弱他这个“无派系却受重用”的吏员。

“慌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张伟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快速整理思绪。他知道，这场对峙的关键，不在于调运行为本身，而在于是否有律条依据、是否获得授权、是否惠及民生。若不能在御史府自证清白，不仅自己会被追责，关中农桑协作联盟的“跨县应急调配机制”也会被废止，未来再遇灾情，流民复耕将举步维艰。

韩腾已在农桑司大堂等候，身着深青色官服，面色冷峻：“张伟，你可知罪？未经御史府批准，擅自调动五县种子，违背《秦律?厩苑律》‘国物资财调运需上报备案’之条，跟我去御史府说清楚！”

“韩大人，跨县调运种子之事，我早已向农桑司报备，且有关中农桑协作联盟的协议为依据，并非擅自为之。”张伟语气平静，“若韩大人肯移步，我拿凭证给你看。”

韩腾冷笑一声，显然不信：“你一个基层上来的吏员，倒会狡辩。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凭证。”

张伟回到案前，打开上锁的木箱，取出三份核心材料：一是关中农桑协作联盟成立时的盟约文书，上面明确写着“联盟县遇民生应急，可相互调配物资，事后补报农桑司备案”；二是农桑司司长的口头批复记录，有两名吏员作证，司长当时已同意调运，只是因春耕紧急，未及出具正式文书；三是种子调配的完整表格，从储备统计、调运协议到入库验收，每一步都有签字记录，清晰可溯。

“韩大人请看，”张伟将材料递过去，“联盟盟约是各县共同签署，有法律效力；农桑司虽无正式文书，但有吏员见证，且调运种子全部用于流民复耕，无一粒私用，这是入库验收记录和流民领种签字，均可查证。”

韩腾翻看材料，脸色愈发难看，却仍嘴硬：“盟约只是民间协作约定，岂能凌驾于秦律之上？农桑司口头批复不算数，没有正式文书，就是越权！”

“秦律重民生，而非拘泥于形式。”张伟反驳，“《秦律?田律》有云‘民之饥，天也；君之过，政也’，春耕误一日，流民饥一年。若等正式文书批复下来，春耕已过，数千流民无地可种，恐生事端，这难道是韩大人想看到的？”

韩腾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强拉着张伟前往御史府。御史府的审讯厅阴森肃穆，御史大夫的门生王彦负责审理，此人是李斯的亲信，看向张伟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敌意。

“张伟，韩腾举报你跨县调运种子越权，你可有异议？”王彦敲了敲案几，语气威严。

“臣有异议。”张伟躬身行礼，将三份材料呈上，“臣的调运行为，有联盟盟约、农桑司报备记录、民生实效三重依据，并非越权。”

王彦快速翻看材料，目光停在联盟盟约上：“此盟约未经朝廷批准，仅为各县私约，不能作为律条依据。你调动五县种子，涉及国物资财，未报御史府，就是违背《秦律?厩苑律》，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盟约虽为各县签署，但已上报农桑司备案，朝廷并未反对，实则是认可其合法性。”张伟不卑不亢，“至于未报御史府，是因春耕紧急，且《秦律?田律》优先保障民生，调运种子是为流民复耕，符合律条‘民生为先’的核心精神。”

“强词夺理！”王彦拍案而起，“本御史让你逐条解释，你的调运行为如何符合秦律，若有一条说不通，就按越权治罪！”

这明显是故意刁难——秦律条文繁杂，逐条解释不仅耗时，还容易被抓住漏洞。但张伟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提前绘制的“调运行为-对应律条-民生效益”三联表格，铺在案上：

“回大人，臣已将调运行为与秦律一一对应。第一，调运无主地分配后的流民耕种所需，符合《秦律?田律》‘劝民农桑’之条；第二，种子为农桑司拨付的应急储备，调运用于复耕，符合《秦律?仓律》‘应急物资优先民生’之条；第三，调运后三县复耕率达九成，避免流民失所，符合《秦律?徭律》‘稳定民心’之条。表格中还有具体的民生数据，调运种子让两百户流民顺利播种，预计秋收增收粟米四百石，这是实实在在的效益。”

表格上的条目清晰明了，律条引用准确，民生数据详实，王彦看得眉头紧锁。他本想故意刁难，却没想到张伟准备得如此充分，连律条与行为的对应关系都梳理得滴水不漏。

“就算律条能对上，你无正式批复文书，仍是程序不合！”王彦不死心，继续发难。

“程序是为民生服务，而非束缚民生。”张伟回应，“臣已向农桑司补交备案文书，司长也已签字确认。若因程序延误导致民生受损，才是真正的违背律条精神。韩大人举报臣越权，却无视流民复耕的实效，难道在韩大人眼中，程序比民生更重要？”

韩腾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却插不上话——张伟的表格和律条引用无懈可击，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王彦沉默了许久，知道再刁难下去也无济于事。张伟的调运行为不仅有律条依据，还有民生实效，若强行治罪，恐引发农桑司不满，甚至被嬴政问责。他只能放缓语气：“你所言虽有道理，但无正式批复文书，终究是程序瑕疵。本御史会上报御史大夫，酌情处理。”

张伟知道，这是王彦在找台阶下。他趁热打铁：“臣愿写一份情况说明，详细阐述调运的缘由、过程和实效，供御史府参考。同时，臣建议朝廷明确联盟县的应急调配权限，避免日后再出现类似争议，既保障民生，又规范程序。”

王彦点头同意，让张伟当场写下情况说明。离开御史府时，夕阳已西斜，张伟心里松了口气，却并未完全放松——李斯派系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举报虽被驳回，但后续仍可能再生事端。

三日后，御史府的批复下来了：“张伟跨县调运种子，虽程序略有瑕疵，但为应急春耕、保障民生，且有联盟盟约和农桑司备案为依据，符合秦律精神，不予追责。即日起，关中农桑协作联盟县的应急物资调配，可先调配后补报，报农桑司与御史府双重备案，明确调配权限。”

批复一出，农桑司司长松了口气，对张伟赞道：“你这次不仅自证了清白，还为联盟争取到了明确的调配权限，功不可没。李斯派系想打压我们，没那么容易！”

张伟躬身谢道：“这都是司长支持和联盟各县配合的结果。明确权限后，后续的应急调配就能更顺畅，也能更好地保障民生。”

消息传到联盟各县，吏员们纷纷称赞——之前大家还担心联盟只是空架子，如今有了朝廷明确的调配权限，以后再遇灾情，跨县协作就能名正言顺。清河县吏员特意来信：“张郎，有了朝廷的批复，我们以后调配物资就无后顾之忧了，联盟的凝聚力更强了！”

可就在张伟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三县的吏员匆匆来报：“张郎，不好了！部分复耕村落的高产粟种长势不佳，苗叶发黄、长势矮小，村民们抱怨‘新种子不如旧种’，已经有村落出现小规模抵触，甚至有人想拔掉粟苗，改种传统作物！”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他之前只关注种子调配和土地分配，却忽略了技术指导的重要性。高产粟种虽好，但战后土壤贫瘠，且流民多是仓促复耕，缺乏种植经验，若不能及时解决长势问题，不仅会影响秋收，还可能让老派势力借机发难，否定新作物推广。

夜色渐深，张伟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种子长势异常报告，眉头紧锁。他快速绘制表格，将出现问题的村落、种植面积、异常症状一一列出，试图找出共性。表格显示，出现问题的村落多是偏远地区，流民缺乏技术培训，且土壤未经过改良，肥力不足。

“看来，必须立刻组织技术下乡，手把手教村民种植技巧，才能稳住苗情，打消抵触情绪。”张伟喃喃自语，心里已有了计划。

可他也清楚，技术下乡并非易事。偏远村落路途遥远，且村民对新技术本就心存疑虑，加上部分老农户坚持传统耕种方法，抵触情绪明显，想要让他们接受技术指导，难度极大。

更让他担忧的是，韩腾等人若得知种子长势不佳，必然会借机散布谣言，说“新种子是域外妖种，不适宜本地水土”，进一步煽动村民抵触，甚至可能再次举报他“推广劣质种子，危害民生”。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表格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异常数据。张伟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坚定——无论多难，他都要尽快解决种子长势问题，保住流民复耕的成果。一场新的硬仗，已在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他该如何制定技术指导方案？如何说服抵触的村民？又该如何应对李斯派系可能的再次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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