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不知道,这个“赵五”,正是秦斩从亲卫营里挑出来的士兵。他刚走出“醉乡楼”,就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等着另一个亲卫,穿着短打,手里拿着一个空白的纸条。赵五从怀里掏出一支笔,飞快地写上“石三已信,粮已入仓”,递给亲卫:“快把这个交给侯爷,别耽误了大事。”
接下来的几日,寿春的粮市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景象。东仓的平价粮天天供应,百姓们排着队买粮,脸上满是喜色,偶尔还有人对着粮仓的方向作揖;而王记、李记等几家粮铺,粮价却一天比一天高,从五十一石涨到了五十五石,又涨到了六十五石。铺前冷冷清清,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掌柜们坐在铺子里,看着对面东仓的长队,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石三每天都去仓库查看。仓库里堆满了粮袋,从门口一直堆到墙角,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可他心里却越来越慌——东仓的粮好像永远卖不完,每天都有百姓去买,而且周边的西仓和北仓也开始平价售粮,连城外的村民都不去他的铺子里买粮了。
“王二,你去打听打听,东仓到底有多少粮?怎么卖了这么多天还没卖完?”这天,石三把王二叫到仓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王二苦着脸去了,傍晚才回来,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他冲进仓库,拉着石三的胳膊,声音发颤:“石三爷,不好了!东仓的粮好像真的卖不完!我找了个在粮仓里干活的老乡打听,他说东仓的地窖里还藏着好多粮,够卖三个月的!而且周边的几个县城,也开始平价售粮了!”
石三猛地站起来,身后的凳子被带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粮袋上的灰尘被震得扬起,呛得他咳嗽了几声:“怎么可能?秦斩哪来这么多粮?他刚入楚地,怎么可能囤这么多粮?”
他快步走到仓库的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望去。街上的行人大多提着粮袋,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偶尔有几个挑着空担子的,也是往东仓的方向去。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不安,像一块石头沉在心底,越来越重。
“对了,赵五呢?”石三突然想起那个大梁来的粮商,“快让人去叫赵五来商议,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手下人跑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脸色比王二还难看:“三爷,赵老板不见了!他租的院子空了,里面什么都没留下,只有那五百石粮还在仓库里,却没人管了!”
石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扶住身边的粮袋,才勉强站稳。粮袋里的米粒硌得他手掌生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中了秦斩的计!那个赵五,说不定就是秦斩派来的人!他不仅骗走了自己的信任,还把五百石粮送进了自己的仓库,让自己以为粮价能涨,可实际上,秦斩早就布好了局,等着自己往里跳!
就在这时,王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字条,声音都变调了:“石三爷,这是刚才有人塞给我的,说……说让咱们别白费力气了!”
石三一把抢过字条,手指颤抖着展开。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字迹遒劲有力,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项梁的心思,本侯知道。粮,你囤得住;民心,你抢不走。”落款处没有名字,可石三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秦斩的手笔!上次他在寿春城外见过秦斩的告示,就是这个字迹!
石三浑身发抖,手里的字条飘落在地。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这几日,他为了囤积粮食,不仅花光了项梁给的银两,还向王二等人借了不少钱。如今粮价涨不上去,粮食卖不出去,他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更别说给项梁复命了。要是项梁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说不定会杀了自己!
当晚,月色暗淡,云层遮住了大半的月亮。石三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把剩下的几两银子揣在怀里,偷偷溜出了寿春。他不敢走城门,怕被士兵认出来,只能绕到城外的小河边,找了个摆渡的船夫,给了一两银子,让船夫把他送到江东方向。船行在河面上,泛起细碎的涟漪,石三回头望着寿春的方向,眼里满是恐惧和不甘——他再也不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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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跟着石三一起囤粮的粮商,见石三跑了,顿时慌了神。王二第一个扛不住,第二天一早就把粮价降到了四十钱一石,可百姓们早就买够了平价粮,根本没人买他的粮。过了几天,粮袋里的小米开始发霉,长出了绿色的霉斑,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王二只能雇人把粮食拉到城外,倒进河里,自己则关了粮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他不仅赔光了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而江东会稽郡的项梁营帐里,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帐内的烛火跳动着,把项梁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帐壁上,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他站在案前,手里捏着石三派人送来的密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信纸被捏得皱巴巴的。密信上,石三详细写了自己如何被秦斩算计,如何囤粮失败,最后只能狼狈逃回江东,字里行间满是恐惧和推卸责任的意味。
“废物!都是废物!”项梁猛地将密信摔在案上,抬手一拳砸在案几上。只听“咔嚓”一声,坚实的梨花木案几竟被他砸出了一道裂缝,桌上的青瓷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他的靴子。
帐外的士兵听到动静,都吓得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跟着项梁多年,知道他性子刚烈,却很少见他如此暴怒——上次这么生气,还是项燕战死的时候。
帐帘被轻轻掀开,范增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年过七旬,头发和胡须都白了,却精神矍铄。看到地上的碎片和项梁铁青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密信,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缓缓展开。
“将军,事已至此,发怒无用。”范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走到案前,把密信放在案上,手指在“秦斩开仓平价售粮”几个字上点了点,“秦斩此人,不仅武艺高强,更擅长攻心。他在楚地开仓赈济、修建水利,就是为了收买民心。他知道,粮价是百姓最关心的事,也是咱们最容易下手的地方。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咱们往里跳。”
项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走到帐边,掀开帘子,望着寿春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恨意:“亚父,你说秦斩怎么会有这么多粮?他怎么就偏偏料到我会让石三去囤粮?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他不是能未卜先知,是他比咱们更懂民心。”范增走到项梁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秦斩入楚地后,没有像其他秦将那样烧杀抢掠,反而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就是为了稳住民心。他知道,只要民心在他那边,咱们就算有再多的计谋,也没用。”
项梁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本想借粮价搅乱楚地,让秦斩首尾不能相顾,没想到……反而让他在百姓面前赚足了名声!这口气,我咽不下!”
“将军不必气馁。”范增拍了拍项梁的肩膀,眼神深邃,“一次失败不算什么。秦斩虽稳住了粮价,可楚地的旧贵族对秦廷仍有不满,咸阳的李斯也对他心存猜忌——李斯向来忌惮功高盖主的将领,秦斩在楚地名声太盛,李斯绝不会坐视不管。咱们只需耐心等待,总有机会。”
项梁看着范增,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可眼中的恨意却更浓了。他抬手抚摸着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花纹被他摸得光滑发亮:“亚父说得对。秦斩,我倒要看看,你能稳多久!下次,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为我父亲报仇!”
他走到帐边,掀开帘子,望着寿春的方向。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却也带着几分不甘。淮上的粮谋败了,可他与秦斩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寿春的侯府里,秦斩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冷光。案上的《楚地治理策》摊开着,上面写着他亲手批注的字迹。
钟离昧走进来,躬身道:“侯爷,石三已逃出寿春,往江东去了。那些囤粮的粮商,有的赔光了家产,有的已经破产,寿春的粮价也稳定下来了,百姓们都在称赞侯爷您呢。”
秦斩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拿起案上的《楚地治理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民以食为天,粮稳则民安,民安则地定”。这是他入楚地后,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传令下去,让各地粮仓继续平价售粮,直到夏粮收割。”秦斩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另外,加强江东边境的巡查,防止项梁再派人来捣乱。告诉士兵们,不可懈怠,项梁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末将明白。”钟离昧躬身应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秦斩叫住他,指了指案上的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一些银两,你让人送到城西的张老实家。他家有三个孙子,日子过得不容易,就说是朝廷的抚恤。”
钟离昧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秦斩的意思。他躬身接过布包,心里对秦斩又多了几分敬佩——这位侯爷不仅有谋略,还有一颗体恤百姓的心。
待钟离昧走后,秦斩重新走到窗前。窗外的蝉鸣依旧,可这一次,却没了之前的燥热,反而多了几分宁静。月光洒在石榴树上,将花瓣照得透亮,像是撒了一层碎银。
秦斩知道,这场粮谋的胜利,只是他治理楚地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项梁的复仇、咸阳的猜忌、楚地旧贵族的不满……可他不怕。因为他知道,只要守住民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他轻轻合上《楚地治理策》,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夜色中,寿春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详,百姓们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是落在人间的星辰。这是他要守护的土地,也是他要守护的百姓。只要有他在,楚地就不会乱,百姓就能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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