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药香
一、秋寒起,药炉忙
庐江的秋总来得急,前几日还能瞧见溪边芦苇荡泛着浅黄,一场夜雨过后,风里就裹了凉,吹得巷子里的青石板都沁着冷意。庐江医署的木门刚卸下栓,就有裹着粗布头巾的妇人抱着孩子匆匆进来,孩子的咳嗽声像破了的风箱,一声声卡在喉咙里,听得人心头发紧。
“素问先生,您快看看,这孩子咳了三天了,夜里总哭着喊喉咙疼。”妇人把孩子放在药铺的长凳上,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擦了擦嘴角的涎水。
素问正蹲在院子里翻晒草药,闻言起身时,围裙上还沾着几片紫苏叶的碎末。她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轻轻扳开孩子的小嘴看了看舌苔,眉头微蹙:“是风寒侵了肺,得先通肺气。阿禾,把前几日晒好的杏仁取来,再拿些甘草片。”
里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很快,一个穿着青布短衫的少年端着木盘走出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干净,手上还沾着些药粉——正是阿禾。他是半年前被素问收留的孤儿,那会儿发着高烧倒在医署门口,素问救了他,他便留了下来,跟着学认草药、熬汤药,如今已是素问最得力的帮手。
“先生,杏仁和甘草都在这儿了。”阿禾把木盘递过去,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带着几分担忧,“这几日来瞧咳嗽的人越来越多了,昨天张阿婆家的小孙子,还有河西村的货郎,都是一样的症状。”
素问点点头,一边用戥子称药,一边说:“秋凉伤肺,加上今年雨水多,湿气重,风寒裹着湿邪,光靠汤药怕是来不及。你看这些村民,住得远的,来回要走两三个时辰,汤药熬好带回去,路上冷了,药效就减了大半;家里有病人的,要守着药炉煎药,连下地干活的工夫都没有。”
阿禾捧着药包,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忽然抬头问:“先生,咱们能不能把汤药做成别的样子?比如……像镇上点心铺卖的糖丸那样,不用熬,直接就能吃?”
这话让素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起年轻时在咸阳学医,曾见过宫里的太医把名贵药材做成丸剂,方便携带,只是那会儿药材金贵,丸剂多是给王公贵族用的,民间很少见。庐江的百姓穷,草药都是寻常易得的,若是能做成丸剂,既省了煎药的麻烦,又能让药效保留得更久,倒是个好法子。
“你这想法好。”素问眼里亮了亮,放下戥子走到药架前,指尖划过一排排药罐,“治疗风寒咳嗽,紫苏、杏仁、甘草是主药,再加上陈皮理气,生姜驱寒,这些都是温性的草药,味道不算苦,用蜂蜜调和,既能掩盖药味,又能润肺。咱们今天就试试。”
阿禾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把木盘里的药倒回药臼,挽起袖子就要磨药。素问笑着按住他的手:“别急,磨药得有章法。杏仁要先去皮尖,不然有小毒;甘草要切成薄片,磨出来的粉才细。你先去把昨天采的新鲜紫苏挑拣干净,我去灶房烧些热水,把蜂蜜化开。”
院子里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药圃里的桔梗花,洒下细碎的光斑。阿禾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束紫苏,仔细地把发黄的叶子挑出来,心里满是期待——若是这丸剂能做成功,往后百姓们看病就方便多了。
二、深山采药遇波折
要做丸剂,草药的新鲜度最是关键。素问清点了一下药架,发现陈皮和生姜的存量还够,但紫苏和杏仁不多了,尤其是紫苏,新鲜的比晒干的药效更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素问就带着阿禾背上竹篓,往庐江深处的白云山去了。
白云山多雾,清晨的雾气像轻纱一样裹着山林,脚下的石子路又湿又滑。阿禾背着竹篓,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探路,时不时回头叮嘱:“先生,您慢些走,前面有块青苔石,我昨天来的时候差点滑倒。”
素问走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本药书,时不时停下来辨认路边的草药:“你看这株车前草,叶子大而圆,是清热利尿的好药,要是遇到水肿的病人,用它熬水喝很管用。还有那丛紫花地丁,能治疮痈,下次遇到村民长了疔疮,就采这个回去。”
阿禾听得认真,把每一种草药的样子都记在心里。他知道,先生教他的不只是认药,更是怎么用最便宜的草药,治百姓最常见的病。庐江的百姓苦,小病小痛都舍不得花钱看医,多认一种草药,就能多帮一个人。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白云山的南坡。这里向阳,又靠近溪流,湿润的气候很适合紫苏生长。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的紫苏在风中摇曳,叶子背面泛着淡淡的紫色,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苦的香气。
“就是这儿了。”素问放下竹篓,弯腰拨开草丛,小心翼翼地采摘紫苏的嫩叶,“采紫苏要采顶端的嫩叶,老叶子药效差,而且纤维粗,磨成粉会影响丸剂的口感。”
阿禾学着素问的样子,手指捏住紫苏的茎,轻轻一掐,嫩叶就落进了竹篓里。两人一边采,一边聊着天,阿禾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先生,您以前在咸阳学医,为什么后来要到庐江来呢?咸阳的医署不是更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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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语气里带着几分悠远:“以前在咸阳,见多了达官贵人因为一点小毛病就用名贵药材,可城外的百姓,得了重病却连一碗汤药都喝不起。有一年闹瘟疫,我跟着师傅去乡下义诊,看到好多孩子因为没有药,就那么没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想,要到最需要药的地方来。庐江虽然偏,但这里的百姓朴实,需要有人守着他们。”
阿禾听着,心里酸酸的。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爹娘就是因为得了风寒,没钱看医,最后走了。若是那时候有先生这样的人,爹娘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握紧手里的紫苏叶,轻声说:“先生,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好好学医,帮庐江的百姓看病。”
素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你可得好好学。”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阿禾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猎户衣裳的汉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腿上还在流血,后面跟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
“小心!”素问一把将阿禾拉到身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挡在前面。那猎户看到他们,急得大喊:“快躲开!这野猪疯了!”
野猪显然被激怒了,低着头,朝着素问直冲过来。阿禾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看到素问并没有慌,她侧身躲过野猪的冲撞,手里的树枝精准地打在野猪的眼睛上。野猪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身又要冲过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猎户从背上取下弓箭,拉满弓弦,一箭射在野猪的脖颈上。野猪晃了晃,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猎户松了口气,捂着流血的腿走过来,对着素问拱了拱手:“多谢姑娘相救,不然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素问连忙扶住他:“你伤得不轻,先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她让阿禾从竹篓里拿出备用的草药和布条,先把止血的三七粉撒在伤口上,再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你怎么会惹上这野猪?”素问一边包扎,一边问。
猎户叹了口气:“这几日山里的猎物少,我想着多打些肉回去给家里的老婆子补补,没想到遇到这头疯野猪。对了,你们是来采草药的?”
“是啊,我们是庐江医署的,来采些紫苏做药。”阿禾接过话茬,指了指竹篓里的紫苏叶。
猎户一听,眼睛亮了:“你们是医署的先生?太好了!我家老婆子最近总咳嗽,夜里都睡不好,我正想进城找医署,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素问说:“我们正好在做治疗咳嗽的丸剂,等做好了,让阿禾给你送些过去。你家在哪里?”
“我家就在山脚下的猎户村,离这儿不远。”猎户感激地说,“要是老婆子的病能好,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处理完伤口,猎户拖着野猪往山下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山里不安全,你们采完药早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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