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从角田那里得到的信息是,美军也伤了元气。既然如此,当然会像他一样进行后撤和调整,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米彻尔依然龙精虎猛,不仅疾追上来,还为他带来了一应所需:上吊给绳,喝药给瓶,要什么给什么。
通过巡逻机搜索,小泽得知第58特混舰队正不断逼近,气急败坏之下,他传令停止燃料补充,以最容易远离美军的航向急速避退。
这时候就算给日舰插上翅膀,也飞不出美机的掌控。在太阳快落山前,由216架战机组成的美军第一突击群出现在小泽部队的上空。
高射炮、机枪一齐瞄向天空,奥宫站在&ldo;隼鹰&rdo;号航母的舰桥上观察,见美机已下降高度,进行俯冲准备。
在遭受飞机轰炸之前,航母必须选择一个适当的机动时间,机动过早,会被对方飞行员逮个正着,机动过迟,又来不及回避。奥宫紧张万分,因为他不能确定美机具体要攻击哪一艘军舰,以及在哪个点展开攻击。
此时美机的现状是,耗油量已达极限,飞行员们没有时间再协调进攻,大多数人都是朝着他们能看得到的舰船直接进行攻击。
高射炮、机枪急忙开火,&ldo;隼鹰&rdo;号机动回避,就在奥宫帮着舰长一道大喊回避命令的时候,伴随着&ldo;咚咚咚&rdo;的可怕声响,航母中招了。
舰体剧烈摇动,距海面20多米的舰桥一下子被水柱包围,舰桥后面的人非死即伤,奥宫幸亏蹲得快,没有弹片落到他身上。
当奥宫直起身子时,他看到右前方&ldo;长门&rdo;号战列舰已将两架来袭的鱼雷机击毁。发现此处的火力网较难通过,大多数美机便转往其他日舰。
在&ldo;长门&rdo;号的帮助下,&ldo;隼鹰&rdo;号总算劫后余生。尽管上空已看不到美机,但慎重起见,奥宫还是要瞭望台的信号兵予以确认。
没有人回答。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奥宫把视线转向瞭望台,眼前的情景让他如遭电击:信号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有的脑袋被打掉一半,有的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无法辨认。
都死了,难怪没人回答。
真实的战场,远比语言和文字给人们的印象更残酷。奥宫顿时痴痴呆呆,他感觉到的已不是什么悲惨,而是如同在经历一场噩梦。
真正被噩梦光顾的,其实是整个小泽部队。小泽可升空迎战的一共只有80架飞机,在高射炮火的配合下,它们虽击落了20架美机,但己方也损失了65架,更重要的是,对空警戒网变得百孔千疮。
失去必要防护的舰群如同菜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除&ldo;隼鹰&rdo;号外,小泽的新旗舰&ldo;瑞鹤&rdo;号航母亦受重创。&ldo;瑞鹤&rdo;号是&ldo;翔鹤&rdo;号的姊妹舰,不过二舰生同命不同,&ldo;瑞鹤&rdo;号参加了中途岛海战之外的所有海战,可从来没有中过一发鱼雷或炸弹。过去&ldo;瑞鹤&rdo;号&ldo;翔鹤&rdo;号并肩作战,基本不离&ldo;翔鹤&rdo;号左右,也只有&ldo;翔鹤&rdo;号倒霉的份儿,&ldo;瑞鹤&rdo;号则从未有过损伤。这次晦气实在太重,连它也逃不过去了。
过了不久,由布朗中尉率领的四架&ldo;复仇者&rdo;式鱼雷机钻出云端,向另一艘航空母舰&ldo;飞鹰&rdo;号低空掠去。
★可怕的叹息
早在起飞时,布朗就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一定要炸中一艘日军航母,尽管他的飞机在低掠时中弹起火,但他仍奋不顾身地向&ldo;飞鹰&rdo;号投放了鱼雷。
如同&ldo;瑞鹤&rdo;号与&ldo;翔鹤&rdo;号的关系,&ldo;隼鹰&rdo;号与&ldo;飞鹰&rdo;号也是姊妹,两头&ldo;鹰&rdo;都是由商船改装成的航母,其抗破损能力比一般军舰都要小。当美机离开&ldo;隼鹰&rdo;号的时候,奥宫就担心&ldo;飞鹰&rdo;号要成替死鬼,同时美军鱼雷机贴近海面的低飞,令他不由得发出惊叹:美国人也很勇敢!
&ldo;飞鹰&rdo;号的一名曹长押田光国兵这时正在舰艉机枪位置上待命,听到有人喊&ldo;鱼雷来了&rdo;,他开始提心吊胆地进行计数。从1数到12,什么事也没发生,似乎鱼雷并没有命中&ldo;飞鹰&rdo;号,他松了口气。
但押田数得太快了,12后面还有13。
只听得一声爆炸,&ldo;飞鹰&rdo;号全身震动,在被两发鱼雷连续击中后,舰上燃起大火,火从这个甲板烧到那个甲板,&ldo;飞鹰&rdo;号很快便丧失航行能力,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奥宫从&ldo;隼鹰&rdo;号上看见,由于倾斜的缘故,&ldo;飞鹰&rdo;号露出了红色舰体,他立刻意识到,这艘航母已无法挽救。
&ldo;隼鹰&rdo;号虽然伤重到飞机都无法起降,但仍可航行,奥宫请示城岛:&ldo;司令官,&lso;飞鹰&rso;号怎么办?&rdo;
奥宫的意思是对&ldo;飞鹰&rdo;号进行救援,这么做风险很大,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有人已经露出了不乐意的表情,但城岛朝奥宫点了点头:&ldo;好,我们看看去。&rdo;
薄暮时分,掉转航向的&ldo;隼鹰&rdo;号接近了&ldo;飞鹰&rdo;号。城岛是航海专业出身的航战专家,他一看就知道&ldo;飞鹰&rdo;号再也无戏可唱。这时空袭虽已停止,但美机发动第二波攻击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因此小泽从&ldo;瑞鹤&rdo;号上通过发光信号向他下达命令:&ldo;部队火速向西北退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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