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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荣誉（第1页）

晋阳城头，东方既白，晨曦微露。

支队长张猛和政委侯斌，以及一众守城官兵，几乎是一夜未眠。他们站在垛口后，紧张地眺望着北方那片火光冲天、杀声震地的室韦大营。即使相隔数里，他们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营地里…正在上演着何等惨烈而混乱的一幕！！

“好！！干得漂亮！！”张猛忍不住一拍城墙，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潮红：“秦霄贤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居然…居然真敢…而且还真把室韦人的大营…搅了个天翻地覆！！”

侯斌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这下…室韦人…恐怕要肉痛好一阵子了…粮草、军马…都被烧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士气…必然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我们…算是…暂时…缓过一口气了…”

就在这时…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尖啸着…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在空中炸开！！

“是撤退信号！！”张猛眼神一凝，立刻下令道：“传令！！所有弓弩手！！投石机！！全部进入战斗位置！！瞄准城外…突击队撤退路线的两侧！！进行火力掩护！！一旦发现敌军追击…立刻…给老子往死里打！！一定要…接应秦队长他们…安全回城！！”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很快…城墙上…响起了一片弓弦拉动和绞盘转动的声音…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秦霄贤一马当先…率领着突击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晋阳城…疾驰而来！！他们的身后…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追兵…只有零星的室韦游骑…在远处…不甘心地…射着箭矢…但很快就被城墙上射下的密集箭雨…给逼退了回去！！

“快！！开城门！！”张猛大吼道。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秦霄贤和突击队员们…鱼贯而入…直到最后一名队员进城…城门再次轰然关闭！！

“老秦！！”张猛和侯斌快步迎了上去。看着秦霄贤以及他身后那些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和硝烟味的战士们…张猛激动地…一拳捶在了秦霄贤的胸口上（没用力）：“好小子！！干得太他娘的漂亮了！！老子在城头上…看得…真真的！！你们…简直是…把室韦人的老巢…给捅破天了！！”

秦霄贤摘下沾满血污的头盔，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和不甘…喘着粗气说道：“支队长！政委！我…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活捉室韦可汗了！！结果…还是让那个老狐狸…给跑掉了！！”

“哎！！霄贤同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侯斌连忙上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你们已经…完成得…非常出色了！！远远超出了…组织上对这次任务的预期！！烧毁敌军大量粮草军马…毙伤无数…更是差点…擒获敌酋！！这…已经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了！！何来‘对不起’一说？！！”

“是啊！！老秦！！”张猛也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要我说…你没抓住那个咄吉可汗…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秦霄贤一愣，不解地看着张猛。他身后的突击队员们…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生擒敌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怎么…反而成了好事？？

“没错！！就是好事！！”张猛目光深邃地望向城外…那片依旧混乱的室韦大营…沉声分析道：“你想想看…如果…你真的把室韦可汗给活捉了…那会怎么样？？”

“那些室韦部落…为了救回他们的大汗…或者…为了争夺新的汗位…必然会…像疯狗一样…不顾一切地…猛攻我们晋阳城！！！到那时…我们面临的压力…将会是…空前的！！甚至可能…是…毁灭性的！！”

“而现在…你没抓住他…只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一方面…我们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士气和实力…让全城军民都看到了…我们人民军…有能力…主动出击…并重创敌人！！这对于鼓舞民心士气…意义重大！！”

“另一方面…室韦人…尤其是那个咄吉可汗…在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必然会对我们…产生一种…深深的忌惮！！他们会想…这次我们能突袭到可汗的大帐…下次…是不是就能…取他们其他首领的…项上人头？？！！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往往比正面的打击…更让人…寝食难安！！”

“更重要的是…”张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室韦人…是草原部落…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在这里…过冬！！一旦大雪封路…他们想退回草原…可就难了！！所以…我估计…他们…恐怕…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听了张猛的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秦霄贤和周围的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遗憾和不甘…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敬佩和信服！！原来…支队长…考虑得…如此深远！！

“支队长…政委…是我…考虑不周…立功心切了…”秦霄贤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光想着…擒贼先擒王的大功…却没想到…这背后…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以及…更深层次的战略考量…！！

“哎！！这不怪你！！”侯斌连忙安慰道：“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谁能在那种情况下…面对生擒敌酋的诱惑…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而且…你和突击队的同志们…已经…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说到这里…侯斌的脸色一正，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用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庄严地宣布道：“经晋阳前线军政委员会…研究决定！”

“特授予…参加此次‘夜袭室韦大营’作战的…全体突击队员…‘集体一等功’！！！”

“同时…授予…秦霄贤同志率领的…突击队…‘破敌先锋’的…光荣称号！！！”

“集体一等功！！‘破敌先锋’！！”这两个沉甸甸的荣誉…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突击队员的耳边炸响！！！就连秦霄贤本人…也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

集体一等功！！这可是人民军中…对于战斗单位的…最高荣誉之一！！而‘破敌先锋’这个称号…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荣誉！！它代表的…不仅仅是战功…更是一支部队的…军魂所在！！是可以…代代相传的…精神旗帜！！！

“政委…支队长…这…这…”秦霄贤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看着身后那些同样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战士们…猛地挺直了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吼道：“我代表突击队全体官兵…感谢组织的信任与褒奖！！我们…一定…珍惜荣誉！！再接再厉！！誓死…保卫晋阳！！保卫人民！！！”

“誓死保卫晋阳！！保卫人民！！！”所有突击队员…也都激动地…齐声呐喊起来！！声音…震天动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突然从城外的室韦大营方向…传了过来！！！

“嗯？！！”张猛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垛口前…举起望远镜…朝着号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室韦大营…似乎…开始有了…大规模的调动！！尘土飞扬！！人影幢幢！！

“全体都有！！做好战斗准备！！”张猛立刻下达了命令，脸色凝重：“室韦人…动作好快！！刚挨了一巴掌…这是要…立刻还我们一拳啊！！”

侯斌也皱紧了眉头：“秦队长！！你们…立刻下去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这里…有我们！！”

“不！！政委！！支队长！！我们还能战斗！！”秦霄贤急切地说道。他和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正旺！！

“下去休息！！这是命令！！”侯斌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你们是晋阳城的…尖刀！！是种子！！不能…一次性…就把力气全耗光！！未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你们！！现在…立刻！！执行命令！！”

“…是！！”秦霄贤咬了咬牙…只好敬了个礼…带着突击队员…一步三回头地…走下了城墙…！！

张猛和侯斌…则紧张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准备迎接…室韦人的…疯狂报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料中的…铺天盖地的进攻…并没有发生！！相反…他们看到…室韦大营的军队…似乎…并不是在集结准备攻城…而是…在…拔营？！！？！！

“老张…你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侯斌指着远处…那些正在拆除帐篷、装载物资的室韦士兵…一脸困惑地问道：“他们…难道…不打算攻城了？？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不知道…”张猛的眉头也紧锁着…“但…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守晋阳…是我们…当前…唯一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很快…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而城外的室韦大营…竟然…真的…开始…缓缓地…向北…移动了起来！！！漫天的尘土…遮蔽了天空…一支庞大的军队…竟然…真的…在…撤离？！！？！！

“…他们…真的…撤了？？”张猛放下望远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这群室韦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真的被秦霄贤他们…给打怕了？？不应该啊…以室韦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侯斌的神色也变得极其凝重：“不管他们是真撤还是假撤…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立刻…派出侦察兵！！不！！动用我们在晋北和晋中地区的所有地下交通站和情报网！！密切监视室韦大军的动向！！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以及…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对！！你说得对！！”张猛重重地点了点头：“情报！！现在…比什么都重要！！立刻去办！！”

两人站在城墙上…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室韦大军的背影…心中…非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笼罩上了一层…更深的…不安的阴云…！！！他们知道…室韦人的撤退…绝不意味着…危机的解除…反而可能预示着…一场…更大规模的…更血腥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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