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接过檄文,缓缓读着。读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时,她忽然笑了,抬头问裴炎:“这檄文是谁写的?”
“好像是个叫骆宾王的落魄文人。”
“这样的人才,没能为朝廷所用,是宰相的过错啊。”武则天把檄文放在案上,语气里竟有几分惋惜。
裴炎却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还在劝:“徐敬业在扬州聚集了十万人马,号称‘匡复军’,咱们得赶紧派兵镇压。”
“那是自然。”武则天收起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旨,命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率三十万大军讨伐。告诉李孝逸,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李孝逸的大军抵达扬州时,徐敬业的“匡复军”正在城外列阵。徐敬业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身后的士兵举着“匡复庐陵王”的大旗,呼啦啦地在风中招展。
“对面是谁?”徐敬业眯起眼睛。
“好像是李孝逸。”唐之奇举着望远镜,“听说此人是宗室子弟,没什么实战经验。”
徐敬业大笑:“看来武氏是没人可用了!兄弟们,随我冲!”
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匡复军像潮水般跟着涌上前。李孝逸果然慌了神,差点从马上跌下来,还是副将苏孝祥大喊:“总管莫慌!他们是乌合之众,我们列阵迎敌!”
唐军迅速结成方阵,长矛如林,弓箭手在阵后搭箭上弦。匡复军冲到阵前,被长矛刺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徐敬业这才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大多是临时招募的流民,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撤!快撤!”他调转马头就跑,身后的匡复军瞬间溃散,像被打散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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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叛乱只持续了两个月。徐敬业在逃亡途中被部下杀死,首级被送往洛阳;唐之奇、杜求仁等主谋被活捉,斩于闹市;骆宾王则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死在了乱军之中,有人说他遁入空门,留下“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的诗句,成了千古谜案。
平叛的捷报传到洛阳时,武则天正在万象神宫举行祭天仪式。她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跪拜的百官,声音透过青铜喇叭传遍神宫:“徐敬业之流,妄图逆天而行,不过是自取灭亡!”
阳光洒在她的凤袍上,金线绣成的凤凰仿佛活了过来。裴炎站在百官之首,看着高台上那个越来越像帝王的女人,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曾以为武则天只是想“临朝听政”,现在才明白,她要的是整个天下。
他开始暗中联络一些不满武则天的宗室子弟,想趁武则天出游时发动兵变,逼她还政于李旦。却没想到,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他刚和韩王李元嘉碰过头,第二天就被武则天召进了宫。
“裴相最近好像很忙啊。”武则天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印,“又是见韩王,又是会鲁王,是在商量什么好事?”
裴炎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臣……臣只是与宗室叙旧。”
“叙旧?”武则天把玉印扔在他面前,“用得着带着兵符吗?”玉印旁边,是他偷偷调动禁军的手令,上面的笔迹赫然是他的亲笔。
裴炎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眼线,早已遍布朝堂的每个角落。
“裴炎勾结宗室,意图谋反,打入天牢,秋后问斩。”武则天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朝臣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连眼皮都不敢抬。他们看着裴炎被侍卫拖出去,这个曾辅佐李治、反对立武则天为后的老臣,此刻像条丧家之犬。
武则天的目光扫过众人,像在清点战利品:“还有谁不服?”
无人应答。
她缓缓站起身,凤袍曳地,走过丹陛时,裙摆扫过冰冷的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从今日起,改元光宅,洛阳为神都。”她宣布,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所有反对朕的人,下场都会和裴炎一样。”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武则天站在光影里,望着殿外的天空,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废立之争,从来不是为了李显或李旦,而是为她自己——为那个即将被改写的、只属于她的时代,扫清最后一块绊脚石。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落叶被风吹得打着旋,像在哀悼那些逝去的、不肯低头的灵魂。而洛阳的宫墙上,新的标语正在被漆匠刷上去,红底黑字,醒目得刺眼——
“圣母临人,永昌帝业。”
光宅元年的冬风,带着洛阳城特有的湿冷,刮过万象神宫的鎏金宝顶。武则天坐在偏殿的暖阁里,看着窗外飘落的碎雪,指尖在一份奏折上轻轻点着。那是徐敬业叛乱的余党名单,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斩立决”“流放三千里”的批注。
“陛下,”内侍总管范云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李孝逸将军派人送来了徐敬业的首级,您要不要过目?”
武则天头也没抬:“扔去喂狗。”她拿起朱笔,在“唐之奇”的名字上重重一划,墨点溅在纸上,像朵凝固的血花,“这些人,活着碍眼,死了也脏地方。”
范云仙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自裴炎被斩后,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天后的脾气变得越来越难测,前一刻还对着太平公主笑言晏晏,下一刻就能因奏折上的一个错字把笔摔得粉碎。
暖阁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太平公主裹着白狐裘闯进来,兜帽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母后,儿臣刚从皇嗣府回来,三哥他……”
“谁让你叫他三哥的?”武则天放下笔,冷冷地打断,“如今他是庐陵王,不是你三哥。”
太平公主愣了一下,连忙改口:“是,儿臣失言。庐陵王在房州递了谢恩表,说……说感谢母后恩典,让他能在房州‘静养’。”她模仿着李显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武则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识趣。”她太了解李显了,那点小聪明只够在韦皇后面前逞能,真到了房州那种穷地方,不出三个月就得哭着喊着求回来。
“不过……”太平公主话锋一转,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儿臣在皇嗣府的窗台上捡到这个,像是二哥写的。”
纸上是几行潦草的字:“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字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仿佛落笔时手都在抖。
武则天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李贤被流放巴州后,她本以为这颗“眼中钉”总算除了,没想到他还敢写这种影射自己的诗。“一摘”“再摘”……他是把自己当成摘瓜的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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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去巴州。”她声音冷得像冰,“告诉李贤,好好‘静养’,别再写这些没用的东西。”
范云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这“好好静养”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当年李弘死在合璧宫,也是先得了局“好好养病”的口谕。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巴州传来消息:废太子李贤“暴毙”于住所,死因是“误食毒草”。消息传到洛阳,李旦正在别殿临摹《兰亭序》,笔“啪嗒”掉在纸上,晕开一大团墨。他盯着那团墨,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是让内侍把字帖收起来,从此再也没碰过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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