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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一盏盏彩灯，映照出一座座描金涂朱的楼阁倩影。悠扬悦耳的丝曲弦音，融合着美妙动人的歌声，间或破窗而出飞来一串艳笑。月上柳梢时刻的喜春巷，游客正盛，生意正红。

杨约手捏一柄漆金折扇，摇摇摆摆踱入这花街柳巷来。腰缠万贯，自然精神，格外透着风流倜傥。折柳院的老鸨一眼认出杨约，扭动肥臀浪笑着迎上前：&ldo;杨爷呀，这一阵你被哪个妖精粘住了，怎么好久不来？&rdo;

&ldo;我今天不是来了吗。&rdo;杨约在鸨子脸上掐了一把，随手掉下许多粉来。

身后有人呼唤杨约：&ldo;杨爷，请留步。&rdo;

杨约回头看：&ldo;啊，宇文先生。&rdo;他不觉有些难为情，因为他答应去晋王府回访的事至今尚未兑现，就解释说：&ldo;这两天我就合计着要去拜望晋王千岁呢。&rdo;

宇文述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ldo;杨爷，这种地方哪是你能来的，万一染上脏病就更糟了。走，到在下寒舍去手谈一局打发时光如何。&rdo;

&ldo;这个嘛，我……&rdo;杨约眼睛还瞄着妓院门。

&ldo;走吧，说不定寒舍的丫环有你中意的呢。&rdo;

这话使杨约动心了：&ldo;好吧，恭敬不如从命。&rdo;

宇文述的家就在晋王府附近，他一进家门，就把下人叫到一旁贴耳嘱咐。

杨约玩笑着问道：&ldo;什么话背人哪？&rdo;

下人受命匆匆去了，宇文述也半是玩笑地回答：&ldo;还不是为招待好你这位贵客。&rdo;

室内楠几上，摆着一方美玉刻就的围棋。那玛瑙琢成的黑白棋子，圆润光滑煞是喜人。

杨约一见爱不释手：&ldo;宇文兄，这棋中珍品产自何方？&rdo;

&ldo;此系友人从辽西带来，京都也难得一见。&rdo;宇文述笑道，&ldo;我们就以此棋为彩，搏杀一局如何？&rdo;

&ldo;我如获胜这副棋就归我了?&rdo;

&ldo;那是自然。&rdo;

杨约摇摇头：&ldo;不，不再与你赌了。&rdo;

&ldo;这却为何？&rdo;

&ldo;俗话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我已收受了宇文兄和晋王无数奇珍异宝，怕你又是以赌为名行馈赠之实，我断不再赌了。&rdo;

&ldo;些许金宝财物，不值一提。&rdo;随着话音，杨广满面春风步入室内。

&ldo;参见千岁。&rdo;宇文述赶紧施礼。

杨约心中猜到几分，定是宇文述派家人把杨广叫来。不过身为亲王，竟能屈身来看自己，也确实不易了。杨约大为感动，不由屈膝跪倒：&ldo;小人杨约叩见晋王千岁。&rdo;

杨广以手相搀：&ldo;先生请起，不必拘礼。&rdo;

寒暄已过。落座之后，杨约免不了当面致谢：&ldo;承蒙千岁错爱，赐赠无数珍宝，小人何德何能，当永记千岁大恩。&rdo;

&ldo;本王说过了，些许之物，不足挂齿。&rdo;杨广抬高声音&ldo;本王还有天大富贵送与杨先生呢。&rdo;

杨约不以为然：&ldo;要说富贵，家兄富贵已极，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大树之下乘凉足矣，更复何求。&rdo;

&ldo;若大树被伐呢？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rdo;

&ldo;家兄贵为国公，如大树参天，何人能伐?&rdo;

杨广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ldo;太子。&rdo;

杨约怔一下，随即付之一笑：&ldo;千岁耸人听闻了吧?&rdo;

&ldo;杨先生，令兄奏闻太子私纳云妃，杨勇已恨之入骨，又保举我挂帅平陈，使他咬牙切齿，发誓必除令兄，难道你当真一无所知？&rdo;

&ldo;太子真有此意？&rdo;这番话使杨约心有所动。

&ldo;贤昆仲难道不知?&rdo;宇文述不失时机接话，&ldo;近日太子加紧活动，已与高俊结为儿女亲家。&rdo;

杨广不容杨约细想：&ldo;日后太子登基，亲信有高俊、唐令则、姬威之流，岂能容得令兄?&rdo;

&ldo;依千岁之见呢？&rdo;杨约不觉上套。

&ldo;王爷说要送天大富贵与你并非戏言。&rdo;宇文述代答，&ldo;而今太子失德，万岁与娘娘已有易储之意。今着晋王挂帅平陈，其意不言而喻，千岁必将取而代之。令兄若能助一臂之力，则晋王，如虎添翼，君临天下之日，就是与令昆仲平分富贵之时。&rdo;

&ldo;一废一立，谈何容易。且待在下告知家兄，从容图之。&rdo;杨约已基本表态。

杨广暗喜。宇文述代他把话说明：&ldo;此事当然不可急于一时，但亦需稳扎稳打一步不让。即此番大军平陈，高俊既为太子亲翁，就难免掣肘作梗，就要仰仗令兄鼎力相助。倘能全胜，晋王自然天下归心。&rdo;

&ldo;这当是家兄分内之事，在下一定叮嘱于他。&rdo;杨约信心十足，&ldo;至于高俊，谅他还不是家兄对手。&rdo;

杨广合掌轻轻拍了三下，绣帘掀起，红拂飘然而入。

杨广问：&ldo;先生想还认得此女。&rdo;

&ldo;红拂!&rdo;

&ldo;如何？&rdo;

&ldo;风华绝代，光彩照人，诚仙子临凡。&rdo;杨约赞不绝口。

&ldo;若不见弃，送与先生侍奉枕席如何?&rdo;

&ldo;这？&rdo;杨约迟疑一下，&ldo;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rdo;

&ldo;杨爷就莫推辞了。&rdo;宇文述相劝，&ldo;是我对千岁言杨爷对红拂有意，千岁当即表示愿割爱相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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