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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淳翌赞道：&ldo;湄儿，这词句有意思，新颖特别。&rdo;

我微微起身：&ldo;皇上，这算不上是词句，只不过是臣妾所说的白话，抒发心怀而已。&rdo;

&ldo;说什么一笑为红颜，说什么千里共婵娟，到最后，厮守已无言，相看各自嫌。&rdo;淳翌喃喃念道。

我亦低眉念道：&ldo;不要问明月到底又有几回圆，不要问好梦为什么总是在昨天。&rdo;

&ldo;是啊，明月何时圆？好梦为什么在昨天？&rdo;

&ldo;皇上，是不是我难为了你。&rdo;说这话，我心底都在叹息。

淳翌轻缓摇头：&ldo;不是，是朕的决定，朕最不喜心中藏jian的女子，何况是朕的妃子，朕的皇后，她们可以为朕争风吃醋，却不能藏jian，心地歹毒。&rdo;

我禁不住冷笑：&ldo;那臣妾又算何种呢？似乎比心中藏jian的人都不如了。&rdo;

淳翌执我的手，忙说道：&ldo;不，湄儿，你与她们不同，你从来都不争，纵是争，也不用那些手段。&rdo;

我冷笑：&ldo;哦？我不用那些手段？是，我不屑于去害人，可是这么多的人却都因我而死。我说了自己是一把冰剑，杀人于无形，却又真的让人死了。&rdo;

淳翌叹息：&ldo;湄儿，这一切难道是朕的错么？身为君王，不能太过多情是么？连专宠自己的妃子都不可以么？宠爱成了一种罪过，真是悲哀。&rdo;

&ldo;没有谁对谁错，自古君王专宠某个妃子，都会成为一种罪过，会引起后宫的争斗，有些甚至会影响朝廷。不然怎么会有红颜祸国这句话呢，只是世间的情爱又岂是自己可以掌控的，纵然你贵为天子，也逃脱不了情字。&rdo;我毫不忌讳地说道，这过错究竟在谁的身上？

淳翌凝神：&ldo;湄儿，一切早已注定，既然注定朕逃不过情劫，事到如今，朕也无悔。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就是这样安排的么？朕将前朝公主引进宫里，并且宠冠后宫，连朕都无法接受这事实。&rdo;

我冷冷道：&ldo;那皇上大可以杀了臣妾，但是不可公诸天下，这要成为永久的秘密，否则又会惊起一场轩然大波。&rdo;

淳翌柔声道：&ldo;你要朕杀你，还为朕的江山着想，你说这样的你，如何让朕不痴迷？&rdo;

我清冷一笑：&ldo;你错了，我不是为你的江山着想，我只是不想天下因我而乱，我为的是天下众生，因为乱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大齐江山气数还不到尽时，若是前朝余党知道我这个公主还存活于人世，他们一定会再次与朝廷对抗，那时又该有多少的流血牺牲？&rdo;说这些，我没有再自称臣妾，这时候，想到大燕朝，我说不出口。

淳翌也笑了：&ldo;湄儿，朕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世人知道此事。从今后，这大齐的江山，你我共享，其余的人，朕只能辜负了。&rdo;

&ldo;知道的人，你要杀了么？&rdo;我突然想起楚玉，楚玉此时，留在宫里，对淳翌来说，已无价值。知道此事的还有画扇，淳翌不知道，再者画扇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威胁。

&ldo;本来这个人，不能为我大齐所用，必杀之。只是朕说过，不杀他，君无戏言，朕会放了他，他日再不相见。&rdo;淳翌坚决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傲然道：&ldo;他本就不属于这里，甚至不属于这人间，他会寻到自己的去处，成仙成魔，随他去。此后，天涯各西东。&rdo;我知道，楚玉留下来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他的身份，这里也不能容忍。我对他虽有不舍，但是我不会随他离开，他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他。我会留在后宫，继续我的至高无上。

淳翌握紧我的手：&ldo;湄儿，你要的朕都会给，既然朕不杀你，朕就要让你在后宫拥有最高的地位和荣耀。&rdo;

&ldo;舞妃已然死去。&rdo;我平静地说道，因为淳翌始终不肯碰触此事，这伤就让我来揭开。

淳翌蹙眉，一脸的心痛：&ldo;朕知道。&rdo;

&ldo;你没有去看她最后一眼。&rdo;我冷冷地看着淳翌。

&ldo;朕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去了，更添遗憾。不如在她心中维持住从前的那个我，不要让她看到现在的我。&rdo;淳翌的话触动了我的心，记得舞妃对我说，她不想见皇上，因为她已经维持不了他心中的那个她了。多么相似的话，如今在淳翌这里又听得。其实他们都想维持着彼此心中的那个我，不想被这些残酷的现实改变。他们是相爱的，只是傅春雪终究抵不过沈眉弯，淳翌辜负了她。

我轻叹：&ldo;那么，皇上也维持住从前的那个她，那个翩然起舞，柔弱无骨的舞妃，忘记她的不好。因为，她的不好，是你和臣妾共同造成的。&rdo;

淳翌点头：&ldo;朕会的。&rdo;

&ldo;皇后呢？皇上，在一切还可以挽回之前，你给她一个好的安排吧。&rdo;不知是我心急还是我不愿意再看到死亡，我想起了皇后。

淳翌叹息：&ldo;她毕竟贵为国母，朕不忍对她有过重的惩罚，一直吃斋念佛、体弱多病的她，竟然也犯这样世俗的错。她害怕地位不保，才如此的，这罪过又该算在朕的头上了。&rdo;

&ldo;那皇上小惩便好。&rdo;我说道。

淳翌摇头：&ldo;此事关系甚大，小惩也不行。这皇后的位置她是肯定坐不了了，既然她一心向佛，又不得清净，朕拨一处院落，让她静心修行去。&rdo;

&ldo;如此甚好。&rdo;我微微点头，想着皇后虽千方百计也想陷害于我，可是她却不曾给我真正的伤害，所以，我也不想她死。在后宫静心修行，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沉默一会儿，淳翌方说道：&ldo;再过些日子，朕立你为后。&rdo;

&ldo;不急。&rdo;我淡淡说道。

&ldo;朕不说这是一种偿还，纵然你不是前朝公主，朕也想立你为后，在朕的心中，你早就是朕的皇后了。&rdo;

我淡笑：&ldo;皇上，我们这么做，是否太自私了？&rdo;

淳翌答道：&ldo;自私于自己的爱，如果也是错误，那就让一切继续错下去吧。&rdo;听了这句话，我心中觉得愧疚，亦觉得悲哀，我对淳翌何尝有这般深的爱，我所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我明白，当我做到皇后的时候，我也不会快乐，这一切的虚无，不是我最终要的。我不过是在给前朝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突然间，觉得我和淳翌之间成了一种交易，仿佛我的目的就是要他封我为后，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舞妃和皇后的过错，成了我们的借口。在淳翌心中还能维持住从来的那个我么？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我在他心中如何并不重要。我不做那痴者，为了爱，痴绝地活着。

我们心中都明白，无论我们如何做，再也回不到最初。

养心殿里道浮沉

入秋了，夏暑还没有消退，白日里燥热，夜凉却如水。

莲荷渐次凋零的时候，月央宫的早桂却已次第开了。皇后没有过多的争执，事已败露，再争执也是徒劳，都是聪明人，知道路到尽头，再无选择。皇上命皇后搬离凤祥宫，住进了静心苑，静心苑成了后宫的佛堂，皇后就在里面吃斋念佛，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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