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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娘，我们家粮食够六斤吗？”他小声问苏老太。知子莫若母，本来苏老太就心疼葛家这几个不受待见的外孙女，现在见自家儿子这么问，自然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叹了一口气：“我回去看看，顺便带引娣回去换件干衣裳。”宁九月一听也明白自家相公的意思，立马拦住苏老太：“不行！他葛家的女儿凭什么让我们苏家养！我们家哪里来多余的粮食？等首领逼问出粮食在哪儿，让他们交出来还！”苏老太凑到宁九月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宁九月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恨恨地盯着正一副油盐不进的葛文章和苏秀兰两口子。苏老太抱过引娣就往家走，报信回来的大孙子则跟着她蹦蹦跳跳往家走。“哎——”苏秀兰看到了想阻止，扭过头见首领凶狠的目光，立马噤了口。等苏老太拿了粮食过来，这边果然仍是没有找到那六斤粮食。已换了干衣服又喝了一大碗温开水的引娣终于没有冷得浑身发颤了，呆呆萌萌被苏大郎牵着跟在苏老太后面，苏家没小女孩，穿的是大郎二郎穿小的衣服。于是苏老太将粮食交给首领，并让首领和在场的众人作个见证。首领问葛文章两口子以及葛老太：“你们若是不把粮食交出来，以后引娣就和你们葛家没有任何关系，是他们苏家的人了。你们想好了？”哪里需要想？这不是他们巴不得的事么？葛文章两口子和葛老太都忙不迭地点头。葛文章脸皮厚得很，仿佛别人都是傻子似的，还笑呵呵地继续找补：“本来我们把引娣换出去也是想给她找条活路，换给陌生人当然没有换给她舅舅舅妈当女儿好。”首领并不想看他表演，把苏老太给的粮食交给了青族那个带头的。青族那个带头的拿了粮食，也没二话，手一挥：“兄弟们，咱们回！”青族的人都走了，首领不悦地瞥了眼葛文章夫妻和葛老太，冲其余人道：“都记好了！咱们姜族是受神灵庇佑的，也是受神灵监督的，谁要是再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就让他接受神罚！”众人皆大声应下，葛老太和葛文章夫妻皆是浑身一震，随即又松了口气。“再”就说明首领这次不会处罚他们。她是谁？姜族其余人也知道，首领并非不想让葛文章两口子接受神罚，但一来引娣好歹保住了，二来他们要是受了罚，葛家除了葛老太，还有四个小孩要人照顾。以他们家重男轻女的样子，葛老太只会顾着小孙子，三个孙女不但没人照顾，反过来可能还要照顾受了罚的父母……“首领，宁九月踢坏我家院门，总得让她赔吧？”葛老太才不管那么多，她还真能张口要，“多的就算了，少说也得赔二斤粮食吧！”首领什么人没见过？葛家这么脸皮厚的倒还真是少见！他阴郁地盯着葛老太：“行！咱们来算算因为你家这点破事来了多少人，耽误了多少工夫？本来我是觉得就这样算了，既然你想让宁九月赔门，那你们家这破事浪费了这么多巡逻队的青壮年小伙子过来，也该赔偿！也不说多的，就……”“不不不，都不赔了！不赔了！”葛老太眼睛瞟到这至少四五十人的样子，头皮直发紧，连忙赶在首领说出具体赔偿数额之前大声打断。首领冷哼了一声：“我上次就跟你们说过，耍小聪明只会害了你们自己！族里家家户户虽然都没什么多余的钱粮，但还不至于到了饿死人的地步。一个多月前，蝗灾来的时候，家家户户就连孩子都知道出去和蝗虫抢庄稼，赶虫，你们家倒好，只让几个小孩去赶蝗虫做做样子，几个大人躺家里养膘！就算到现在，天气炎热，但晚上夜雨多，勤奋点立即种点长得快的芽苗菜，小白菜之类的，加上去山上挖点野菜，河里捕点鱼，怎么也就挨过去了。你看看你们，蝗灾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屋门口这两块地里野草都长了一尺多高，也没见你们收拾收拾，种点什么！倒是把歪脑筋动得溜溜转。把自己的亲骨肉换出去给人吃，这是人干的事吗？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你们的心倒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苏家对你们家够好了，你们这反打一钉耙倒是打得好！你看他们以后还会不会管你们！”看着葛老太和葛文章夫妻和以前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副安心听教诲，首领知道他们也就表面这样，实际上并不会改。算了，何苦浪费口舌？首领摇了摇头，让大家散了，却让大郎跟他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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