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低,终于将于蛮唤回神。她望着谷星,慢慢张开拳头,露出了藏在手心的东西。谷星瞳孔一缩!那是一截血迹未干的手指,形状完整,指腹带着尚未干涸的热度,指背上有一道浅浅的旧疤,像是某次磕伤留下的印记。“这是我义父的尾指。”于蛮声音发哑,“右手,指节处有伤,我认得出。”她没等谷星开口,已把那截指头小心裹起,藏进贴身的小囊里。下一句,冷若刀锋。“我今晚想杀了那畜生。”谷星怔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原想着找大小眼安排人顶替嫌疑,好趁夜抽身行事,却没料到乌凝衔竟真查出了于蛮的身份,还敢故意挑衅。他八成是想用那本籍簿,换这截手指背后的性命。可他没算到,于蛮脾气烈,又自有原则,哪会轻易屈服,能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但此事怎能急?谷星咬了咬牙,低声道:“你昨晚才说,要听我安排。今天就要拔刀砍人,是嫌命长?”“你若是急着救你义父,我陪你。查人我来,救人我也去。”“可若人还在,你便别把命先搭上去。你死了,还有谁救他?”她这话一出口,自己心里都没底。她刚才才答应祭酒那场谈判,于蛮若知,又是怎么想?她若此刻解释,于蛮又会信几分?能听进几个字?眼前人安静下来,直勾勾望着谷星,过了片刻,一滴泪水无声坠落,砸在谷星的手背上。“谷姐姐,”她哽咽着,“救救我义父。”谷星眼眶发热,心软得像要化了一样。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哄一个发烧含糊呜咽的孩子,低声道:“好,我救。你别怕,有我在。”待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谷星才低声问起,乌凝衔究竟为何唤她过去。果不其然,跟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乌凝衔已经知晓于蛮的真实身份,一开口便步步紧逼,要她交出昨夜从书吏房带走的东西,并主动认罪,以换回那截指头之后的性命。可谷星心里最疑的,不是这个。而是……乌凝衔怎么会知道于蛮的身份?这几日她们几乎同吃同住,行动皆有顾忌。今早分开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于蛮做事滴水不漏,连她都挑不出破绽。谷星眉头紧锁,脑中一个念头却悄悄爬了出来。她不敢信,也不想信。难不成,是萧枫凛暗中把消息放给了乌凝衔?故意让于蛮撞上一堵墙,她得一机会为于蛮解决后,好让于蛮死心塌地地依附她?她越想,心头越沉。她知道,于蛮身后的那个土匪团虽说才六十来号人,可真算起来,个个是有粮、有马、有刀的硬骨头。哪像她带的那群流民,吃不饱、睡不稳,兄弟们还有一半拖着病,胳膊瘦弱得和她扳手腕都比不过。若要和那刘五爷的人硬碰硬起来,她手下的老弱病残们,单是转移都得费老大劲。她更明白,萧枫凛当初将于蛮塞过来,是为给她牵线、递资源,是善意。可若这善意一开始就算准了人心,将于蛮这颗子按进来做棋子,就等着有朝一日换于蛮死心塌地跟着她,让土匪团为她所用……那这心思,也未免打得太响了。谷星嘴角轻轻一抿,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评。李豹子常说她老往萧枫凛身上泼脏水,可这人……真是一不盯紧,就能变着花样坑人。她一边絮絮安抚着怀中人,心里却七上八下。就在这时,外头忽地传来一阵喧哗。说话声、脚步声、刀剑碰撞声。谷星一惊,心头“咯噔”一声,连忙拍了拍于蛮的后背。于蛮马上明了,松手擦了擦脸,转身去理衣服。谷星快步出门,一抬眼,便见院中众人聚众围观,而视线交汇处,竟是几名官兵押着卫桉往外走。她心口猛地一沉,快步踏出门,拉住门口的守卫,“怎么回事?!”那人也满脸愕然:“听说……听说是下舍有学子举报,说亲眼看见卫桉往井里投草药,赌杀乌凝平。”院中风声猎猎,阳光冷白如霜。几名官兵押着卫桉快步穿行,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神色冷静,步伐如常,唯独衣襟微乱,嘴角尚挂着未干的血痕。围观的学子们低声议论,却无人敢出声阻拦。谷星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脚下踉跄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于蛮的鞋尖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后脚跟。她压低声音凑近耳边,“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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