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抽气声,随即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这咳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作痛,也彻底震碎了最后一点昏沉。她完全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糊着旧报纸的天花板,纸张早已泛黄发脆,边角卷曲翘起,露出底下斑驳发黑的腻子。墙壁是那种令人心情压抑的灰绿色,下半截刷了约莫一米高的深绿色油漆,同样被岁月磨蚀得黯淡无光,布满划痕和难以名状的污渍。靠墙立着一个刷着暗红油漆的木头大衣柜,柜门上的镜子映出她此刻模糊而苍白的脸——一张完全陌生的、属于少女的脸,年轻得过分,也脆弱得过分。她僵硬地转动脖子。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薄薄的、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硌得骨头生疼。身上盖着一床同样单薄的、打着补丁的蓝布印花棉被。床头一张掉漆严重的三屉桌,上面凌乱地堆着几本红塑料皮封面的“红宝书”、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红字的搪瓷缸子、一面边缘破损的小圆镜、一个铁皮铅笔盒。桌角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帆布包,包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件灰扑扑的旧衣服。林晚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帆布包上。一股不属于她的、庞大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冰冷刺骨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轰然冲进她的脑海!刺耳的哨音划破凌晨冰冷的空气,天还没亮透,灰蒙蒙一片。瘦弱的身体被粗暴地从铺着薄薄稻草的土炕上拽起来,骨头像散了架。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上,冻疮裂开,流着黄水和血水。沉重的锄头,粗糙的木柄磨得手心火辣辣地疼,很快起了水泡,又磨破,血肉模糊地黏在木柄上。无边无际的、仿佛永远也锄不到头的黄土地。双腿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耗尽全身力气。胃袋饿得火烧火燎,前胸贴着后背,嘴里泛着酸水。中午休息哨响时,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挪到地头,颤抖着接过一个冰冷的、硬得像砖头一样的掺着大量糠麸和野菜的窝窝头。喉咙干得冒烟,却只有一小碗浑浊的、漂着泥沙的凉水。旁边一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女知青,无声地流着泪,啃着窝头,眼泪掉进碗里……深秋,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冻得牙齿咯咯打颤,手指僵硬麻木,几乎握不住要捶打的湿重衣服。沉重的木棒一下下砸在冻得通红的双手上,麻木过后是钻心的疼……冬天,四面漏风的破旧知青点,土炕烧不热,裹着所有能裹的破棉絮,依然冻得瑟瑟发抖,手脚生了严重的冻疮,又痒又痛,流脓溃烂……一张张麻木、绝望、被沉重劳役和匮乏生活折磨得失去光彩的年轻脸庞……无尽的疲惫、饥饿、寒冷、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灰暗未来……最后,是肺部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咳出的不是痰,是带着腥气的、暗红色的血块……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下来,冰冷,窒息……“呃啊……”林晚晚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那记忆中的剧痛真实地降临在她身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那濒死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缠绕着她。下乡?知青?去那个能把人活活榨干、磨碎、最终无声无息埋葬在异乡冰冷土地上的地方?一股冰冷的、尖锐的厌恶和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冲垮了残存的眩晕。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骤然睁大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光芒。绝不!这个念头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楔入她的意识深处,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让她像原主那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或者迫于无奈的压力,去那人间地狱走一遭,最终落得个咳血而亡、悄无声息的下场?做梦!她要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在城里!就在这念头无比清晰地定格的刹那——【叮!检测到强烈生存意志及……优质利己主义倾向……契合度999……】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劣质电子合成音的机械声,突兀地在林晚晚的脑海深处响起。林晚晚身体骤然一僵,瞳孔剧烈收缩。系统?【宿主:林晚晚(灵魂适配体)。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于不同世界线中达成最优生存目标,核心功能:空间储物(初始容量:1立方米)。请宿主努力生存,拓展空间,收集资源。祝您……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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