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叫实践出真知!是成功必经之路!”苏苏梗着脖子强词夺理。沈明野看着兄妹俩斗嘴,眼底笑意加深,嘴角弧度更明显。锅里红白汤底翻滚,苏苏清脆的笑声,苏郁偶尔带着无奈笑意的吐槽,沈明野低沉简短的回应,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骨汤香、番茄酸甜,还有肥牛虾滑的鲜美。沈明野安静听着,看着。一种陌生却又无比熨帖的感觉,像温热的泉水,悄然漫过心间。仿佛一艘在风浪里漂泊许久的船,终于缓缓靠上了宁静的港湾。苏苏还在眉飞色舞地说,苏郁微微侧头认真听,偶尔点头。沈明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心底深处那层因职业和经历筑起的惯有疏离,在这满室温暖的烟火气中,不知不觉彻底消融。今晚的酒很美味火锅吃到快九点才散场。苏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沙发上哼哼:“撑死我了……明野哥哥,我哥这火锅汤底,是不是绝了?”沈明野刚放下筷子,指尖还残留着汤水的温热,闻言点头,语气真诚:“嗯,汤底鲜,食材也新鲜,确实好吃。”尤其是想到刚才在厨房水槽边垃圾桶里瞥见的东西。“那我们赶紧收拾!”苏苏作势要起来,被苏郁一把按回沙发:“你负责倒垃圾。碗筷我来。”“我来。”沈明野几乎同时站起身,动作利落地卷起袖子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吃白食不合适。”他说着,已经端起一摞碗碟,径直走向厨房。苏郁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和不容拒绝的背影,那句“不用麻烦”咽了回去,只点头:“辛苦你了。”转身擦餐桌。苏苏拎起那个沉甸甸、藏着秘密的垃圾袋,冲哥哥做了个鬼脸,又飞快朝厨房努努嘴。沈明野将碗碟放入水槽,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碗壁的声音里,他目光扫过旁边没盖严的垃圾桶——里面躺着半袋焦黑如炭、勉强能看出是鸡块的东西,旁边还有个被多层保鲜袋裹得严实的长条状物体,袋口边缘露出的几片银色鳞片,无疑就是那条“牺牲”的鳜鱼。沈明野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又迅速抿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难怪……那场声势浩大的厨房“战役”,最终靠火锅安全收场。他摇摇头,打开水龙头,沉稳利落地开始洗碗,效率极高。苏郁擦完桌子,目光飘向厨房。隔着磨砂玻璃门,能看到沈明野高大的身影在里面忙碌,水流声、碗碟轻碰的脆响,透着股居家的安稳。苏苏倒完垃圾回来,也扒着门框瞧,小声惊叹:“哇,明野哥哥洗碗都这么帅,跟训练似的,动作干净利落!”她脸上是纯粹的欣赏和一点小花痴。苏郁没说话,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心想:这人做什么都带着股笃定的力量感,连洗碗这种琐事也不例外。和他自己在厨房的手忙脚乱截然不同,有种奇异的吸引力。收拾妥当,苏苏打着哈欠揉眼睛:“不行了,今天累散架了,哥哥们,我先去睡了!你们聊!”客厅安静下来,苏郁看向沈明野:“带你看看?房子不大,平时就我和苏苏住,爸妈偶尔回来。”接近两百平的复式,现代简约风,灰白原木色为主,整洁宽敞,但没什么强烈个人印记,直到……苏郁推开自己卧室门。这里与客厅的清冷不同,是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深蓝色书架,塞满了医学专著、外文文献和一些小说,书卷气十足。靠窗是宽大的书桌。最引人注目的,是书架下方不起眼的角落,开辟出一个小小的“吧台区”。一个多层酒架,错落有致地摆着各式酒瓶:威士忌、金酒、伏特加、朗姆……色彩斑斓的利口酒,还有摇酒器、量杯、吧勺等专业工具,像个小秘密基地。沈明野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走近几步,看着那些酒瓶:“你收藏酒?还是喜欢调酒?”苏郁靠在门框上,暖黄的壁灯给他侧脸镀了层柔光。他笑了笑,带着被发现的坦然和一丝放松:“嗯,喜欢。算个小爱好,自己瞎琢磨着调。解压。”他走过去,指尖拂过冰凉的酒瓶,“苏苏在家时我基本不碰,她说我这是‘借酒消愁’,小管家婆。”“调酒?”沈明野的视线从酒瓶移到苏郁脸上,带着好奇,“很难?”“还好,熟能生巧。”苏郁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拿起摇酒器,看向沈明野,语气带着试探和邀请,“要不要试试?能喝一点吗?”他知道对方工作性质,喝酒肯定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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