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张绷紧的网,笼罩着青铜塔外的林地。风从塔尖掠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某种仪式的残响。
冉光荣站在最前头,手心里三枚乾隆通宝被攥得发烫。他望着不远处那座青铜鼎,鼎口的莲影仍在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什么人来唤醒它真正的力量。
“刚才那滴金光……”彭涵汐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有点不对劲。”
“是执念。”陈清雪将开山刀收回腰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鼎口,“不是我们的,是更早以前就埋在这下面的东西。”
刘淑雅靠在树干旁,呼吸有些急促。她能感觉到胸口那股异样的热度正在扩散,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游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看到什么?”冉光荣问。
“一个女人。”她说,“穿着民国旗袍,站在冰川之下,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她说,这把钥匙,能打开人类进化的门。”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又是钥匙。”冉光荣嗤笑一声,“这年头连钥匙都成香饽饽了。”
“这不是比喻。”彭涵汐翻动《河图残卷》,纸面浮现出一串模糊的卦象,“这是基因锁的启动程序。”
“什么意思?”陈清雪皱眉。
“意思是……”彭涵汐抬头看着他们,“我们不是来阻止它的,而是来激活它的。”
话音刚落,青铜鼎内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被重新启动。莲影猛然绽放,一朵巨大的青铜莲花从鼎中升起,花瓣缓缓张开,露出中央一颗跳动的心脏状晶体。
一股强烈的吸力瞬间席卷四周。
“小心!”陈清雪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光芒一闪,众人眼前一黑,意识被强行拉入了一片虚幻的空间。
——
空间像是由无数记忆碎片拼接而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像是焚香与铜锈混合的味道。
冉光荣最先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中,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一座倒塌的祠堂,屋檐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玄相阁”。
那是他小时候的家。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版的自己,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灰布长衫,脸上带着熟悉的狡黠笑意。
“你不是我。”冉光荣咬牙。
“我是你最不愿面对的那一部分。”年轻人走近几步,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你知道吗?你一直都知道,守界人的宿命逃不掉。你只是不想认命。”
“命?”冉光荣冷笑,“我八岁那年,全家死在火海里的时候,你说命有用吗?”
“所以你恨它。”年轻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你用哭丧棒杀人,用铜钱算命,你以为你能掌控命运。可你不过是在逃避。”
“闭嘴。”冉光荣握紧手中的铜钱,指节发白。
“你想知道真相吗?”年轻人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一座莲花台,中央悬浮着一枚青铜莲,莲蓬中隐约有东西在跳动,像是心跳。
“这就是你的终点。”年轻人轻声说,“你注定要成为守界人,注定要用半身气运重铸灵气根脉。你逃不掉。”
“我不信命。”冉光荣猛地掷出铜钱,三枚古币划出凌厉的弧线,击中画面中心,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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