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火苗歪了一下,像被谁用手指轻轻拨动。
陈清雪掌心的血还在滴,一滴、两滴,落在“壬午”二字上,金线蜿蜒如活蛇。她没擦,也没抬手——因为那一瞬间,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刀面上裂开了。不是碎,是分。七道模糊的影像重叠在瞳孔深处,每一道都死于不同的角度:第一回是颈动脉被气浪撕开,第二回心脏穿刺,第三回颅骨塌陷……直到第七次,她倒在鼎边,听见黎波说:“救我。”
可现在,那声音没了。
记忆像沙漏里的细粉,正从脑后某个看不见的洞口簌簌流走。她用力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冲上来,但只撑了三秒,又开始模糊。
“冉光荣!”她喊,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那人正跪在地上,左手三枚铜钱压着死门、惊门、开门,右手捏着最后几粒花生米。他耳后的疤痕渗着血,顺着脖颈滑进灰布长衫的领口,染出一朵暗红的花。他没抬头,只是把花生米一颗颗摆出去,嘴里念着没人听懂的词:“乾不动,巽不转,坎沉底……命轨罗盘,给我定住!”
米粒落地,没燃,也没散。它们排成半弧,尾端直指西北角那片空地——正是八门中唯一从未开启的乾位。
刘淑雅靠在墙边,眼白已全黑,嘴角金丝缠到耳根。她喘得像破风箱,却忽然笑了:“第七具……是你啊。”
话音未落,石室震了一下。
墙上血字重新浮现:00:00:03
仪表指针跳回子时三刻。
黎父的身影再度出现,抱着婴儿走向青铜鼎;彭父站在炸药包旁,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一切重来,仿佛上一轮的记忆清洗彻底生效。
唯有冉光荣还清醒。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记住——不是意志强,是痛。耳后那道雷击疤,每次重启都会猛地一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捅进神经。这痛成了锚点,把他钉在这条不断坍塌的时间线上。
他低头看铜钱。三枚都陷进了地砖,唯独乾位依旧光洁如新,连灰都不沾。
“生门闭了,乾门不开。”他喃喃,“可‘生’字是谁写的?谁让它写的?”
答案就在眼前。
他猛地抬头,望向鼎边那个湿漉漉的身影——黎波正缓缓爬出,警服贴肉,额间“黎”字如烙铁嵌入皮肉。他的脚踩在地上,留下一串水印,缓慢扩散。
和上次一样。
但这次,冉光荣没等他开口。
他抓起一把花生米,混着乾坤袋里最后一点辟邪砂,狠狠撒向黎波必经之路。米粒落地成线,隐隐泛出青光——这是他父亲教的“隔阴线”,专用来阻断游魂归路。
可黎波一步跨过,连停都没停。
线断了。
米粒瞬间化灰。
“不行……”陈清雪靠在刀柄上,掌心血迹斑驳,“近亲者死。”
她摩挲着枪套,那里刻着《六韬》残句,此刻滚烫如烙铁。她突然明白——不是规则禁止靠近,是血脉在排斥。黎波和她一样,身上流着不该存在的血。
“那就别靠人。”冉光荣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张《奇门遁甲》书页塞进牙缝,嚼碎吞下。苦涩直冲脑门,但他笑了,“用器。”
他抽出哭丧棒。
黑檀木身,顶端挂着三枚褪色符纸,那是祖上传下的镇魂令。可此刻,棒身竟微微发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也不是傻子。”他低语,“知道这循环里有东西值得吃。”
他不再犹豫,将棒首对准黎波足印残留的湿痕,缓缓压下。
接触刹那,整根棒子猛地一震!
裂纹从底部蔓延而上,像玻璃被无形之锤敲击。冉光荣耳后疤痕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晃了晃,几乎栽倒。
“反噬?”他咧嘴一笑,满口血沫,“老子偏要你吞!”
他撕下一页《奇门》,塞进棒首缝隙,默诵:“逆数返元,借命还魂,三宫归位,命轨为引——”
哭丧棒突然发出一声低频嗡鸣。
不是响,是震。
地面微颤,花生米组成的北斗残形微微移位,尾端恰好补全乾位空缺。
紧接着,棒身颜色变了。
由乌沉转为暗金,如同熔化的青铜冷却后凝固。内部传来极轻的一声“叮”,像铜钱落盘,又像契约敲定。
一丝幽蓝的能量从湿痕中升起,顺着棒尖流入。
成功了!
冉光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地面——那半个脚印,左右相反。
不是左脚,是右脚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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