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坠落的瞬间,陈清雪没有眨眼。
它正中眉心,温热黏稠,像一滴凝固的时间。她没抬手去擦,只是将刑天斧横在身前,刀锋朝上,承接下一滴可能落下的血。可头顶钢筋骨架静默如骨,再无动静。
冉光荣啐出牙缝里的花生壳残渣,低声道:“这楼……在吞气。”
他蹲下身,三枚乾隆通宝贴地轻滚,铜面沾着前夜残留的灰烬与血渍。铜钱转了半圈,忽然卡住,其中一枚竖立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边缘。
“有东西在下面听。”他冷笑,“还是说,咱们刚才是不是走错了门?进了别人家的祖坟?”
彭涵汐没回应。她左手死死压着腋下公文包,指节泛白。那包原本只是个老式牛皮箱,此刻却像烧红的铁块,隔着布料烫得她整条手臂发麻。她能感觉到——子母封魂袋正在沸腾,父亲留下的焦灰在夹层里疯狂撞击内壁,仿佛要破袋而出。
“别开。”陈清雪忽然说,目光仍锁着上方钢架,“现在不是放的时候。”
彭涵汐咬住下唇,点头。她把眼镜扶正,玳瑁框后的瞳孔微微震颤,镜片夹层中残留的星图已经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裂痕,从鼻梁处斜劈而下,像一道未愈合的旧伤。
三人站定于螺旋阶梯尽头。眼前是一堵厚重的防火墙,混凝土表面爬满施工留下的墨线标记,隐约勾勒出八卦轮廓。但最诡异的是——墙上挂着一面完整的玻璃幕墙样板,足有两米高,孤零零嵌在砖石之间,像是某种展览品,又像一面邀请他们照见自己的镜子。
风来了。
不是穿堂风,也不是工地常见的扬尘气流。这风带着湿度,从玻璃内部渗出,冷得不像空气,倒像是深井里冒出的叹息。
紧接着,玻璃开始“呼吸”。
表面浮起细密水珠,迅速聚拢、滑落,留下蜿蜒痕迹。那些轨迹并非随机,而是逐渐拼凑成一张脸——中年男性,眼角有疤,嘴唇微张,像是在无声呐喊。
“黎波。”陈清雪辨认出来。
可下一秒,那张脸扭曲变形,年龄骤减,变成青年时期的模样;再一瞬,又成了少年、老年、甚至胎儿般的模糊轮廓,在玻璃深处不断切换,如同快进播放的人生录像。
“操。”冉光荣往后退了小半步,乾坤袋里的辟邪砂哗啦作响,“这是谁家的投影仪走错片场了?《人生重开模拟器》真人版?”
他话音未落,整面玻璃突然液化。
像一池水银被无形的手搅动,幕墙表面荡起波纹,人脸碎片随波逐流,汇聚成数十张重叠的黎波面孔,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视野。它们没有眼睛,只有空洞的眼眶,嘴巴却齐齐开合,发出一种频率极低的震动——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颅骨的共振。
彭涵汐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地。她死死抱住公文包,冷汗顺着鬓角滑下。那灼烧感已从腋下蔓延至胸口,仿佛有人把她的心脏放进蒸笼。
“撑住。”陈清雪侧身挡在她前方,刑天斧轻敲地面,金属震频扩散开来,暂时抵消了部分共振。她的竖瞳悄然开启,视野中,玻璃不再透明,而是显现出无数细密的能量脉络——那些人脸并非幻象,而是由某种生物电场构成的集体意识投射,源头直指大厦地基深处。
“他们在用他的记忆喂养这座楼。”她低声说,“每一根钢筋,每一块玻璃,都是活的。”
冉光荣眯眼,忽然从马甲口袋掏出一页泛黄纸片——《奇门遁甲·死门篇》的残页。他将昨夜残留的血抹在纸上,又撕下一小撮花生米裹进去,点燃后猛地甩向玻璃。
青紫色火焰腾起,火光中浮现半个篆体“坤”字,一闪即逝。
玻璃上的脸群剧烈抽搐,像是被烫伤的虫群,纷纷后撤。液态表面短暂凝固,露出背后一条通往主楼的通道,门框上刻着四个褪色大字:津门之眼。
“走!”陈清雪一把扶起彭涵汐,率先冲入。
通道狭窄,两侧堆满废弃建材。刘淑雅正靠在水泥管旁,脸色惨白,左颊酒窝处隐隐发黑。她听见脚步声,抬头望来,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聚焦。
“你们……看见了吗?”她嗓音沙哑,“玻璃里……有声音叫我。”
“你没资格参与仪式。”冉光荣冷冷道,“别乱碰东西。”
“我已经碰了。”刘淑雅苦笑,缓缓抬起手——掌心躺着一片玻璃碎屑,边缘锋利如刀。
她毫不犹豫,塞进嘴里,狠狠咬下。
“咔。”
牙齿与玻璃摩擦的声响令人牙酸。她的嘴角立刻渗出血丝,混着碎渣咽下。刹那间,双眼翻白,身体剧烈颤抖,脖颈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细线在皮下游走。
“拦住她!”彭涵汐惊呼。
陈清雪抢上前,正要出手压制,却被冉光荣拦住。
“让她吃。”他说,“这时候拦,她脑子会炸。”
话音落下,刘淑雅猛然睁眼。
瞳孔漆黑如墨,眼角血纹骤然暴涨,蛛网状纹路顺着颧骨爬上太阳穴,一直蔓延至耳后。她张嘴,吐出几粒无法消化的玻璃渣,声音却变了——低沉、沙哑,带着黎波特有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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