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桥上的雾气凝而不散,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攥住了呼吸。河面倒影早已不是水波映照的楼宇剪影,而是一张缓缓睁开的眼——黎波的脸在涟漪中浮起,瞳孔深处有青铜光泽流转。那目光不带情绪,却压得人脊椎发麻。
冉光荣耳后疤痕突突跳动,金血未干,在哭丧棒顶端结成一颗晶莹血珠。他没动,左手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来回摩挲,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这不是犹豫,是计算。
彭涵汐双镜片叠戴,鼻梁因长时间施压泛出红痕。她腋下公文包微微震颤,子母封魂袋感应到前方的存在,内层布料正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腐蚀剥落。“活体器物……”她低语,“不是魂魄寄居,是整个生命形态被炼成了法器。”
话音刚落,老僧抬手。
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仪式感。他右手缺了拇指,残端漆黑如焦炭,此刻竟从袖口抽出一根细长银针,轻轻刺入自己左胸第三根肋骨缝隙。
“咔。”
一声轻响,仿佛古锁开启。
袈裟自肩头滑落,露出的不是皮肉,也不是骨骼,而是整具由青铜铸就的躯干。肋骨根根分明,每一道弧度都刻着密密麻麻的河图洛书纹路,幽绿火焰在胸腔中央缓缓旋转,像一颗永不熄灭的心脏。更令人窒息的是,那火焰核心悬浮着一颗佛珠,珠内布料随光微动,隐约可见半个“林”字。
陈清雪握紧刑天斧,指节发白。她的竖瞳收缩成一线,看清了那火焰的本质——那是无数微小符咒在燃烧,每一缕火舌都在诵经,声音藏于频率之外,直击神识。
“你不是前身。”她说,“你是同一套系统的不同运行版本。”
老僧嘴角扯了扯,没有笑,只是面部肌肉牵动了一下,机械得如同齿轮咬合。
彭涵汐突然出手。
公文包弹开,子母封魂袋展开为阴阳双环,一道淡金色符线疾射而出,缠向老僧脖颈。这是她父亲留下的最高阶收容术式,曾镇压过民国年间一头渡劫失败的狐仙。
符线触及青铜皮肤的瞬间——
“轰!”
金光炸裂,反向冲击波将彭涵汐掀飞三步,撞上桥栏。她喉头一甜,强行咽下鲜血,眼镜滑落一只,仅靠单片平光镜勉强视物。
“无效?”她喘息,“不……是排斥。”
冉光荣眯眼。他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道符线并非被摧毁,而是被“同化”了。金线断裂处渗出青铜色液体,顺着桥面蔓延,滴入河中时,激起一圈青灰色泡沫,散发出类似铜锈混合檀香的怪味。
“这家伙不是容器。”冉光荣咧嘴,从乾坤袋抓出一把花生米,“他是基建。”
刘淑雅站在最后,指尖掐进掌心。她左脸酒窝隐隐发烫,尸毒开始躁动。但她盯着老僧脱落的一截指骨——方才震动中自腕部断裂,落在桥面,像一段冷却的金属残件。
她扑了上去。
速度快得不像人类,一口咬住那截指骨,牙齿与青铜碰撞,溅出几点火星。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眼角血纹骤然暴涨,蛛网状蔓延至耳根,皮肤下浮现出墨绿色脉络。
“别让她失控!”陈清雪暴喝,抡起枪托砸向刘淑雅肩胛。
“砰!”
闷响如擂鼓,刘淑雅整个人跪倒在地,口中却仍死死咬着那块骨头。
冉光荣趁机抛出三枚乾隆通宝,呈三角落定,恰好围住刘淑雅周身气门。他撕下一页《奇门遁甲》,裹着辟邪砂撒向空中,纸页燃起幽蓝火焰,形成短暂结界。
记忆回溯开始了。
刘淑雅视野骤暗,随即被拽入一片灰蒙蒙的地宫。时间标记浮现:1943年冬,子时三刻。
画面晃动,第一视角推进。她“看”见自己(或者说老僧)抱着一个襁褓,走向地宫中央的巨大青铜鼎。鼎身铭文与雷峰塔地砖完全一致,只是更加完整,排列成某种螺旋阵列。
婴儿在哭,声音极小,却被鼎内共鸣放大成婴儿啼节奏的回响。每一声啼哭,鼎壁就亮起一道纹路,最终汇聚于鼎口上方,形成一个微型星图。
老僧——或者说当年的守门人——低头看着怀中婴孩,嘴唇微动:
“癸未年生,子时入鼎,命格归位。黎波,你不死,只为再活千次。”
然后,他亲手将婴儿投入鼎中。
火焰腾起,不是橙红,而是幽绿,与如今胸腔内的火一模一样。鼎盖闭合前最后一瞬,一只小手伸出,抓住了老僧的袈裟角。布料撕裂,碎片飘落,被火焰吞噬。
记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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