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开始呼吸了。
不是比喻,是实打实的起伏节奏,像有只巨兽躺在海底,正通过整片水域传递它的肺叶开合。小艇随着这股非自然的律动上下颠簸,船体发出吱呀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手指捏碎。
陈清雪站在船头,指尖贴着刑天斧的刃口。那道蟠龙纹在她左臂上灼烧得越来越烈,不是痛,而是一种近乎熟稔的召唤——就像老宅门前的石狮子,突然对你眨了眨眼。
“导航死了。”刘淑雅低声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信号格彻底变灰,地图扭曲成一片墨绿马赛克,连指南针都疯了似的乱转,指针划出圆周率般的无限符号。
彭涵汐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卷泛黄胶片,迎风展开。胶片上本该是空白,此刻却浮现出细密人影,层层叠叠,全是穿着民国档案局制服的背影,肩并肩走向浓雾深处。
“七分钟。”她喃喃,“每一轮幻象持续七分钟,然后重置。”
话音未落,海平线裂开了。
三层蜃楼拔水而起,如叠纸般错落悬浮。最外层是虚浮的蓬莱仙市,飞阁流丹,彩舟穿云;中层却是血色祭坛,青铜柱林立,锁链垂落如藤蔓;最里层……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团不断膨胀的暗影,像是时间本身被蛀空了心。
冉光荣蹲在船尾,默默把三枚乾隆通宝按品字形嵌进哭丧棒顶端。铜钱边缘沾着昨夜残留的花生油渍,在晨光下泛出诡异的金斑。他没说话,只是用指甲在船板上划了个离卦,又将《奇门遁甲》撕下的一页揉成纸团,塞进乾坤袋最底层。
“准备好了?”陈清雪回头问。
彭涵汐点头:“以我为锚,你们别走散。记住,看见‘自己’也不要回应——那些不是幻觉,是记忆残片在啃噬现实。”
话刚落,第一波音浪袭来。
不是声音,是频率。低频震动从海底直冲颅骨,带着某种古老咒文的韵律。黎波猛地弓起脊背,颈侧皮肤炸开一道青筋,蜿蜒如锁链纹路,顺着血管往心脏爬行。
“靖国神社……供奉名单……”他喉咙里挤出断续日语,双眼翻白,右臂肌肉扭曲变形,竟透出青铜质地的光泽。
“压住他!”陈清雪喝道。
彭涵汐甩开公文包,子母封魂袋张开如口,瞬间吸走半舱雾气。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在空中凝成河图残卷的虚影,缠向黎波四肢。
冉光荣同时出手。三枚铜钱离棒飞出,钉入船头三角位,形成“三才避煞阵”。阵法微光一闪,音波侵蚀暂缓,黎波的抽搐稍稍平复。
“他撑不了多久。”彭涵汐喘息,“这共鸣不止来自幻境,是他体内本来就有东西。”
陈清雪没答。她解下枪套,取出第八发爆珠弹,轻轻放在掌心。弹壳上的太极纹与她高领衫下的胎记严丝合缝,像两块拼图终于对齐。
她抬手,将弹珠碾碎于斧刃。
刹那间,斧身嗡鸣,竖瞳在她眼中裂变成型。视野骤然分层:现实、幻象、记忆断层——三重世界如玻璃叠加,每一道裂缝都在渗出血丝。
“走。”她说,“趁还能分清前后左右。”
小艇破雾前行,驶入蜃楼夹缝。
外界的时间感消失了。海水不再是液体,而是粘稠的记忆胶片,裹挟着无数碎片掠过船身: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穿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一段摩尔斯电码,在空中闪现又湮灭;还有一声小女孩的哭喊,短促得像被剪刀截断。
刘淑雅忽然弯腰,抓起一把漂浮的深绿藻类塞进嘴里。
这一次,她没吐。
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眼白染上金斑,嘴角缓缓渗出血线。“他们在叫我……新娘子……”她呢喃,声音不像自己,“棺材是新的,盖还没合上……”
话音未落,一艘战船破雾而出。
不是模型,不是投影,是实实在在的木质舰体,漆黑如焦炭,甲板上站满身穿旧式档案服的亡魂。他们齐声诵读《夜航船》歌谣,音节与黎波体内的锁链共振,震得船体木屑纷飞。
“阴债阳偿,血偿不过三更鼓。”
冉光荣冷笑一声,从乾坤袋掏出最后一把花生米,混着辟邪砂撒向空中。“今儿个咱不听相声,听评书——《三打白骨精》,免费送符水!”
他哭丧棒猛地点地,花生米落地成阵,三枚铜钱同时发烫。一阵阴风卷起,亡魂队列微微晃动,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陈清雪跃身而起,刑天斧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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