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腐尸……身份错位……这绝不是简单的宰人。凶手费劲巴拉把一具烂透了的尸体套上新娘嫁衣,塞进花轿,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图啥?明摆着!这是对整个周家,乃至汴梁城规矩最赤裸裸的挑衅和最恶毒的咒骂!他要的不是悄没声的死,是要把恐惧和羞耻,刻进每一个看见的人骨头缝里!
包拯的目光像探针,在腐尸肿胀发绿的手腕、脖子、心口这些可能留伤的地方来回刮。烂得太厉害了,皮肉鼓胀、破损,根本看不清。他的视线最终停在腐尸紧握的右手上。那肿胀的手指头僵硬地蜷着,指头缝里好像死死攥着个啥玩意儿,就露出一点点深褐色、干瘪的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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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衙役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开封府的差役在展昭的带领下,总算赶到了。带头的捕头瞅见轿里那景象,饶是见过世面,也骇得倒抽一口凉气。
“清场!封桥!”包拯当机立断,冲捕头下令,“仵作呢?”
“马上到!马上到!”捕头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连忙指挥手下轰人,拉起绳子封场。
没多会儿,府衙经验最老道的陈仵作提着沉甸甸的木箱,喘着粗气赶来了。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脸发青,但到底是吃这碗饭的,他很快稳住神,戴上厚布口罩和手套,在衙役的帮手下,小心翼翼地把那腐尸从花轿里挪出来,平放在铺开的草席上。
恶臭弥漫开,封在外头的百姓又是一阵骚动和干呕。
包拯、展昭、公孙策围在尸体旁。陈仵作开始仔细验。他先看了尸体表面,又拿银针捅进喉咙、肚子。
“包公子,”陈仵作的声音透过厚布口罩,闷闷的,“照这烂法,这女人死透至少得半月往上。烂得没眼看,身上也没啥要命的伤。银针捅喉咙、肚子,没变青黑,不是砒霜那路数。不过……”他顿住,拿小镊子费劲地掰开腐尸紧攥的右手。
一枚深褐色、干瘪、皱巴巴的枣核,赫然躺在掌心那滩烂肉汁里!
“这玩意儿,是在死者右手死死攥着的。”陈仵作小心地用镊子夹起枣核,搁在一张干净的桑皮纸上。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粘在了这颗小小的枣核上。
包拯弯下腰,几乎凑到桑皮纸上,仔仔细细地看。那枣核干瘪得厉害,显然脱水很久了,深褐色的皮皱缩着,边角上好像还沾着点极细微的、已经干涸发黑的粉末子。他心头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公孙兄,你瞅瞅。”包拯示意。
公孙策也凑近细看,又用指尖隔着桑皮纸轻轻碰了下枣核边上的粉末,凑到鼻子底下极其小心地嗅了嗅。他眉头紧锁,眼里闪过一丝凝重和疑惑:“这味儿…有点怪,像是夹了股极淡的…苦杏仁气?可又混着烂肉的臭气,分不太清。这粉末…像是啥干巴玩意儿磨的。”
“苦杏仁气?”包拯眼神一凛。他想起来公孙策家学渊源,他爹精于医道,公孙策打小耳濡目染,对药性气味门儿清。
“陈仵作,”包拯转向仵作,“这女人活着的时候,有中毒的迹象没?尤其是…沾了苦杏仁那路的?”
陈仵作仔细想了想,又掰开尸体肿胀发黑的舌头和嘴看了看,摇头:“烂透了,说不准。银针验毒那法子也不是万灵丹,好些个刁钻的毒根本不显色。”
包拯的目光又落回那枚干瘪的枣核上。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一具烂透了的尸体手里,出现在一场精心安排的“新娘变腐尸”的吓人戏码里。绝不是碰巧!
“展昭,”包拯声音沉得像块铁,“查!立马给我查清楚,这枣核,是个啥种?汴京城里,哪儿能弄到?特别是干瘪成这德性,边上还沾着粉的!”
“明白!”展昭应声,小心地用另一张桑皮纸把枣核包好,贴身塞进怀里,身子一晃,像只狸猫似的钻出封锁线,消失在乱糟糟的街巷里。
包拯直起身,望向被衙役抬到一边、刚被掐人中弄醒、兀自抖得像秋风里落叶、面无人色的新郎周子敬,又望向远处周府那高耸的飞檐。那颗小小的、不起眼的枣核,像把冰冷的钥匙,没准儿正捅开这桩吓人怪案最黑的心窝子。嫁衣裹尸是吓人的幌子,这干瘪的枣核,才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指向地狱的路标。
“公孙兄,”包拯转向正猫腰仔细检查花轿的公孙策,“轿子里外,有发现没?”
公孙策直起身,摘下一只手套,指着轿厢里头靠近门框的一块:“包兄你看这儿。”他指的是块不起眼的轿壁内侧,深红绒布上,有一小片颜色略深的模糊印子,像是被啥玩意儿蹭过,留了点儿极细微的深褐色粉末。“味儿淡,但跟那枣核边上的粉,有点像。”
他又指向轿厢底:“这儿,靠近滴血的缝里头,有几道很浅的、乱七八糟的刮痕,很新,像是被啥硬东西划的。还有……”他凑近轿厢门槛边儿,指着上头一点几乎瞅不见的暗绿色苔藓碎渣,“这个,像是桥墩石壁上常有的湿滑苔藓。”
包拯的目光随着公孙策的手指头飞快移动,脑子里飞快地拼着图:凶手猫在桥底下,趁着花轿过桥重心晃悠那眨眼工夫,从底下(多半是活板或特制的暗格)钻进轿里,把尸体换了。那刮痕,没准儿是搬尸体时,死人身上的硬东西(比如沉甸甸的凤冠或首饰)刮的。苔藓碎渣,是凶手身上或尸体从桥墩蹭来的。
“好一个偷梁换柱!”包拯心里暗骂。这得掐准了时辰,还得摸透花轿的构造!凶手绝不是临时起意!
“包公子!”一个衙役喘着粗气跑来,打断了包拯的思绪,“周府大管家周福来了,还带了几条家丁,说是奉周老爷的令,要…要把少奶奶的……呃,把轿子里那玩意儿…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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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抬眼一瞅,只见一个穿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壮实家丁,正一脸焦急又带着点横劲儿跟守封锁线的衙役掰扯,正是周府大管家周福。
“告诉他,这是命案凶器场子,开封府接管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动!”包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商量的硬气,“请周老爷节哀,府衙自会给他个说法。另外,劳烦周管家等等,包拯有两句话要问。”
衙役领命去了。那周福明显不乐意,但瞅着周围森严的衙役和绳子,到底不敢硬来,只能干着急地搓着手在原地打转。
包拯整了整衣领,大步走过去。他脸色平静,眼刀子似的剐着周福:“周管家,事儿出得急,节哀顺变。包拯有几个要紧话,关乎查清真相,劳烦您照实说。”
周福被包拯盯得有点发毛,连忙拱手:“包公子请问,小的知道啥说啥。”
“新娘林氏,今儿个上轿前,有啥不对劲没?”
“不对劲?”周福使劲儿想了想,摇头,“没有啊!少奶奶天没亮就梳妆打扮,凤冠霞帔都是顶好的,她…她瞅着还挺乐呵呢,就是…就是盖头蒙上之前,好像有点心神不定,问了句‘路上可安稳?’老奴只当是新娘子紧张,还哄她一路都是大路,人多护卫多,稳当着呢。”
“心神不定?问‘安稳’?”包拯敏锐地抓住这个词,“她还说过别的没?比如怕啥人啥事儿?”
“这…真没有。”周福挺肯定,“少奶奶性子静,话少。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啥,“上轿前,她贴身丫头春桃,好像往她手里塞了个啥玩意儿,像是…像是包着油纸的点心果子?老奴当时忙着张罗起轿,没瞅真切,寻思是新娘子怕路上饿,垫巴肚子的。”
点心果子?包拯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到那枚干瘪的枣核!难道新娘上轿时手里攥的,就是颗枣?而这枣核,最后跑到了腐尸手里?
“那春桃现在在哪儿?”
“就在府里!少奶奶出事后,府里都乱套了,她应该还在新房那头。”周福答道。
“好!”包拯点头,“最后一个事儿,府上十五年前,可出过啥事儿?尤其……跟一位姓柳的女子沾边?”他眼珠子像钉子,死死钉住周福的眼睛。
“姓柳的女子?”周福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尽了,眼里闪过一丝压不住的恐惧,嘴唇哆嗦了几下,像被蝎子蜇了,猛地低下头,声儿都变了调,“没…没有!包公子甭听外头瞎嚼舌根!绝对没有!”他否认得又快又急,带着股子慌乱的斩钉截铁,随即像是觉着自己露了馅,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陈芝麻烂谷子,不值当提,不值当提!眼下还是先查少奶奶的事儿要紧!”他连连作揖,脑门子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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