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下竹屋里,谢虞的手机屏幕亮着,播放着提前下载好的、节奏平缓的纯音乐,音符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却丝毫无法安抚她内心的焦虑。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屏幕,心思却全在腰间那个小小的帆布包上。里面装着的东西,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神经。她想去检查拍摄结果,但又不敢看,不敢碰。霍清就在隔壁,还有那来自山灵的“注视”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点开、关闭音乐播放器的动作。“叩叩叩叩”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略显随意的节奏。谢虞的心猛地一跳,她迅速关掉音乐,深吸一口气,压下焦躁,起身拉开了门。霍清站在门外。她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平日里锐利的双眼此刻蒙着一层朦胧的醉意,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还没睡?”霍清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和一丝慵懒,目光落在谢虞脸上,似乎比平时更专注,也更飘忽。“嗯…有点睡不着。”谢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侧身让她进来。霍清却没动,她微微仰头,望向被竹楼屋檐切割出的、一小片深邃的夜空,那里,几颗异常明亮的星子顽强地穿透了寨子上空常年的薄雾,闪烁着清冷的光。“外面星星很亮。”霍清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邀请,“比城里亮多了。要不要去看看?”谢虞怔住了。看星星?在这个时刻?和霍清?这个提议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惊讶感。她看着霍清带着醉意的侧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此刻似乎盛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好。”谢虞听见自己回答。她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这或许是一个观察霍清、甚至试探山灵“注视”极限的机会?她抓起一件薄外套披上,跟着霍清走出了竹屋。夜风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吹散了部分酒气,也吹得谢虞一个激灵。霍清步履有些不稳地走向寨子边缘一处相对开阔的草地。她率先躺了下去,身下是带着夜露微凉的草叶。“躺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带着属于醉鬼的任性。谢虞依言躺下,身体有些僵硬。头顶,浩瀚的星河如同被打翻的钻石匣子,璀璨得令人窒息,密密麻麻的星子闪烁着冰冷而永恒的光芒,与下方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美得惊心动魄,却也遥远得令人绝望。谢虞的心思完全不在星河上。腰间的帆布包像一块冰,紧紧贴着她的皮肤。霍清就在身边,近得能闻到她呼吸间残留的酒味。她在想那个风之子,想偷拍的视频,想哥哥的白骨,想这具变异的躯壳纷乱的思绪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小时候”霍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飘渺,目光似乎穿透了亿万光年的星河,落回了某个遥远的、布满灰尘的角落。“我爸为了生计,去开那种长途大货车。一跑就是好几天,甚至十几天家里,就剩下我和妈妈。”谢虞的呼吸微微一滞,侧过头,看向霍清。月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颜,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望着星空,却仿佛盛满了破碎的光。“有一次我病得很厉害。高烧,头疼得像要裂开吃了药也没用。”霍清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属于孩童的无助。“又难受又想爸爸就躺在床上又哭又闹”“妈妈她也没办法。药吃了没用,爸爸的电话也打不通”霍清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无助的夜晚。“后来她就把我抱起来,抱到我们家那个小小的阳台上”谢虞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她想象着那个画面:狭窄的、被城市高楼切割的阳台,浑浊的空气,惨淡的星光,一个焦灼的母亲抱着病痛哭闹的孩子“那时候城市的污染很重,星星其实看不太清,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纱远不如现在这里看到的亮,这么多”霍清飘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思念,“可是妈妈就在我身边她抱着我,很紧很暖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跟我说着话,指着那些模模糊糊的光点很奇怪明明头还是那么疼但靠在妈妈怀里,听着她的声音好像真的就没那么难熬了”谢虞从未想过,冷酷如霍清,内心也封存着这样一段柔软而疼痛的记忆。那个在归墟之喉前冷漠宣判死亡、在石牢里居高临下撕开她衣襟的清使,此刻躺在星空下,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讲述着对母亲怀抱的眷恋。一丝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交织在一起,堵在她的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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