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看向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虚弱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老大,他醒了。”蹲在祝迟面前的人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快,朝站在他身边已经扯下面罩的黑衣人说道。“妈的,为了捉你还真废了不少功夫。”他抬起腿又朝祝迟的肩膀踩了一脚。“就是你勾引的陛下”头子蹲下去,粗糙的手捏着祝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来。“你知道外面都在说什么吗?”“说陛下被一个男狐狸精化成的人给勾住了,前些年说陛下大兴巫祝之术让他们有苦难言,连平日祭祀祝祷要付的钱也更多了呢。”“就因为娶男妻这件事,之前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他直起身子,抽出手里的匕首,“就是因为你,陛下才会被百姓怨恨。”祝迟紧紧闭着眼睛,可是刺耳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从耳朵里落进来。他宁愿他听不见。“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他扬起手里锋利的匕首朝祝迟的心口刺下去,血从伤口里缓缓流出来,浸湿了他的前襟。疼痛麻痹了祝迟的神经,本就昏沉的身体又软了下去,头一歪又昏了过去。头子嗤笑一声,骂了句:“窝囊废。”就在头子准备继续用力往下刺的时候,屋顶突然被破开,同样蒙着面的人跳下来。手里拿着的弯刀,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利落地划过脖颈。插在祝迟心口的刀柄往下掉,头子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两声闷响响起的瞬间,屋门被推开,又冲进来几个拿着弯刀的蒙面人。“不能让他们把这个人带走!”剩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抽出手里的剑和对方对战起来。萨拉齐除去挡在面前的几个人,蹲下去,在别人的掩护下将祝迟抱起来,快步跑到停在附近的马车前。抱着祝迟一起上了去。“快走!”马鞭击在马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马车快速朝城南的方向去了。萨拉齐把祝迟身上的绳索解开,将昏过去的祝迟好好安置在座椅上。先前留在铁匠铺善后的人不久后也跟了上来。“处理好了?”“对,这位公子怎么办?”萨拉齐垂着眼,用手帕捂着祝迟透出血来的胸口,低声道:“把他带回纳土番。”……几日后。城南破旧的一间屋子里。祝迟靠在床板上,胸口上的刀疤在药粉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萨拉齐推开门走进来,手里端着吃食。祝迟睁开眼来看他,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最近几天巡城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搜寻地越来越频繁了。”他将手里的碗放到祝迟旁边的桌子上,声音是听得出来的疲惫:“我们傍晚就得抓紧时间走,越拖就越危险。”萨拉齐看着祝迟微微起伏的胸口,要说的话在嘴边滚了几遍,还是说:“天子在议事堂血洗大臣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传了出来,现在很多原先站在先帝那边人都倒戈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在反对陛下,甚至写了弹劾的奏折,不过都是没有用的。”祝迟垂了垂眼,把碗里的馒头拿起来咬了一口,脸上的淤青叫他难以忘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萨拉齐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你真的要和我们走吗?”祝迟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原先被谢应祈好好地藏在宫里,不曾听过外面的流言。谢应祈本来能当一个好皇帝的,结果为了让他回来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本来就让世人诟病。后面更是为了和他有名有分地在一起,要第一个立男妃,更是让百姓怨恨。现在甚至还杀了那些能辅佐他的大臣,祝迟闭了闭眼,他不能再这样害他了。祝迟把嘴里的馒头咽下,疲惫地说:“我必须走,傍晚的时候快关城门的时候走吗?”萨拉齐点点头,“徬晚他们换防的时候,禁军快搜到这处来了。”他把碗往祝迟跟前推了推,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口观望着。“我们已经跑到了南城,出城后再坐上几天的马车就到纳吐番了。”萨拉齐有些远的声音虚虚实实地传过来,祝迟摸着腰封里断成两截的玉簪,垂着眼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萨拉齐回过身看着祝迟,身形隐在门板格出的阴影里。“把你带走对纳土番族有利,这是我们之前的计划。”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现在父亲和萨日娜都被天子捉了起来,两族营造的美好关系也已经裂开了。”“我只好把你带回纳土番,好有个能制衡天子的手段。”祝迟闭上眼听着萨拉齐越来越遥远的声音,心里没有起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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