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黄,一黑,三匹马马缰垂地,散在树旁草地上随意吃草。花的如堆雪落墨,黄的似风卷黄粱,黑的马脖子上有一缕白,宛若乌云袭月,虽姿态闲适却也看得出都是拔群的良骏。马的主人聚在更靠近树根的地方,陀鱼还是那袭灰色僧衣,拣了个平处两腿一盘闭目拨珠念经;鹿拾光头上盖了个竹笠躺在两条露出地面的虬根之间补眠;雷十二则是蹙着眉头抱着臂在出城的路旁走来走去。“她去哪儿了?”“说是去拿点什么东西。”回答她的是坐在马车前辕的喜喜。这辆马车停在道旁,比寻常的马车要细长,深蓝色的帏布把车厢围得严严实实,前面套了一匹棕色滇马。比起吃草的三匹良驹,滇马矮小粗壮了许多,但是这种矮脚马擅走山路,负力极强,出敦忍乙至曼尼坡入身毒的运货山路上走的都是这种马。喜喜说完从手中正在擦拭的弩上抬起头来,“十二阿姐,我阿妈说今天不适宜出门,要不明”雷十二正要一个眼风扫过去,远远看见从城门里一瘸一跛走出个老人,忙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假寐的鹿拾光。鹿拾光掀了脸上的竹笠,眯缝着眼看了看远处,慢慢起身坐起来。独眼老人不紧不慢走到跟前,喜喜一见连忙从车上跳下来,恭恭敬敬叫了声“狗叔”。老人瞅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弩,陈皮一般的老脸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玩意儿扔给了鹿拾光。鹿拾光展开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剔透的瓶子,不过巴掌大小,嵌在一个圆梭状的木筒里,只露出一半的瓶身。从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到里面装着一些浓滞的液汁,黑糊糊,稠腻腻。“这是什么?”“这叫螶漆,专门用来修补那坤木的,若是路上磕碰出缝隙,千万记得要用此漆将它封好。”雷十二记得那口坤棺确实是光滑如一体,根本看不出天盖地棺之间的接缝,即便是用漆封住,那上下接合得也过于严丝合缝,根本不似人力能及。“有用吗?”鹿拾光对着光又看了一眼那瓶子,语气颇有些不信,“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要早走一刻,你拿给谁去。”雷十二又踹了他一脚,用力挤了个笑颜道:“谢谢狗”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独眼老人抢白道:“早点?你以为这东西那么好弄,你知不知道我得得得,你知道个屁,不要还给我。”说完作势就要去抢那瓶子。鹿拾光手掌一收,把瓶子塞进了怀里,“给人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哼”老人鼻哼出声,背着手转身就走。经过喜喜身边眼角又瞟了他手中一眼,往前走过两步终是忍不住又倒了回来,一把抢过他的弩,在手里翻来倒去折腾了片刻,再塞回喜喜手中。“准头都偏了,擦也白擦。”喜喜楞了楞,摸摸脑袋,“准头哪有偏,前几天去山中打猎趁手得很啊。”雷十二狠狠在他肩头拍了一掌,心头暗骂一个二个都和二愣子一般,老狗那双眼睛跟尺一样,他说偏了指定就是偏了。“废什么话,还不赶紧谢谢狗叔。”可等两人再找人,拉扯的这会功夫老人已经走远了。谁知前脚刚走了个老狗,后脚又来了个小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顶上头发剃得只剩颅侧的两团,编了两根小辫系着红绳,身上穿的是蜡染的无袖小褂和齐小腿肚的撒脚裤衩,看起来是附近布笼族的装扮。小孩歪着头看了看这几个人,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也就雷十二站在路边无所事事,便用奶乎乎的声气问她,“你们是要去鱼州吗?”雷十二先是没懂,脑子里一过,反应出这孩子说的应该是岳州,定是有人教了他,他却没有记牢。“是。小孩儿,你有什么事?”喜喜扑哧一笑,刚才嫌人鹿大哥脸臭,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愧是师兄妹。小孩从小褂的荷包里摸出来一个蓝花布的小布囊,摊在手心举到雷十二面前,“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谁让你给我的?”雷十二并不急着去拿那布囊,弓下身子来问那孩子话。那孩子圆溜溜地眼睛盯着她不说话,突然像是包子从中间捏了一把褶,做了个吓人的鬼脸。趁雷十二不及反应,又把手中布囊一把扔在地上,转身一溜烟跑了。“今天也不赶集啊,怎么老的小的都来了。”老狗走后又睡下去鹿拾光再次变躺为坐,开口不忘调侃。雷十二捡起地上的布囊,扯松抽绳后从里面倒出来乳白色哨子,看质地像是某种兽骨,或是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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