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在邵寒的视线范围内,能亲眼看到邵寒,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病中的痛意,因为只有在痛苦时,他才能短暂地忘记邵寒的拒绝,才能贪婪地将那清冷的身影烙印在眼底。这是一种清醒的沉沦,明知是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与此同时,医院另一端的门诊大厅,人声鼎沸。秦野穿着一件时下最流行的黑色皮夹克,里面是熨帖的白色高领毛衣,下身是笔挺的深色牛仔裤和锃亮的皮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三年的城里生活,他身上风吹日晒的痕迹淡了些,眉宇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股山野间带来的凌厉气质仍在,只是被这身行头包裹得更加内敛。秦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刚做完一系列检查,正准备去取结果。秦野将母亲安顿在走廊的长椅上,“妈,您慢点,我去拿检查单,您先坐这儿等我会儿。”“哎,好。”秦大娘的气色肉眼可见的比在靠山屯时好了许多,看着儿子如今的模样,眼里满是欣慰。秦野转身走向取报告的窗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熙攘的人群,就在那一刹那,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斜对面一间诊室的门开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的熟悉侧影正微微俯身,对着诊桌旁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露出温柔的笑意。那画面太熟悉,仿佛一瞬间将秦野带回了三年前,那时邵寒也是这般笑着将糖果递给秦玥。邵寒的笑容如春风化雪,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秦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脚步刚迈出,却又猛地顿住。他看到邵寒极其自然地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那姿态温柔得近乎宠溺,小女孩破涕为笑,旁边一位看似孩子母亲的女人也感激地对着邵寒连连道谢。秦野的脚步钉在了原地,三年了……他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是在这里,如此平常随意的一天。邵寒如今是大医院的医生,穿着笔挺的白大褂,气质清贵冷峻,前途无量,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秦野攥紧了拳头,他穿着这身花了不少钱置办的行头,本以为自己这几年也算混出了点样子。可此刻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看着诊室里那个如明月清风般的身影,一种强烈的自惭形秽和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涌上秦野的心头。他有什么资格冲过去?以什么身份?秦野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贪婪地地望着那个身影。看着邵寒温和地送走那对母女,看着他敛去笑容,恢复成那副清冷专注的模样,低头开始写病历,阳光落在他乌黑的发顶和纤长的睫毛上,美好得不真实。秦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逢已是意外之喜,不能莽撞,他默默地记下了诊室的号码,然后才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去取了母亲的检查报告。夕阳西下,将医院的白色外墙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秦野先把母亲送回了暂时租住的小院,叮嘱妹妹写完作业早点休息,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返回了医院。他站在医院门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医护人员陆续下班。秦野换了件更低调的深色外套,但挺拔的身姿和带着野性棱角的五官在人群中依然显眼,他焦灼地等待着,目光紧紧锁定门诊大楼的出口。终于,那抹清俊的身影出现了,邵寒脱去了白大褂,穿着一件简单的浅灰色薄呢外套,围着一条深色围巾,手中拎着一个半旧的帆布书包,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没有了白大褂带来的距离感,邵寒看起来更像一个清俊的大学生,只是眉眼间那份沉静疏离依旧。秦野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迎了上去。“阿寒。”秦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沙哑,他停在邵寒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挡住了邵寒的去路。邵寒脚步一顿,抬眸,当看清是秦野时,他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惊讶,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随即恢复了平静。“秦野,”邵寒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他礼貌微笑,“好久不见。”这声“好久不见”平淡得像问候一个点头之交的故人,秦野的心沉了一下,但看到邵寒清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是……是啊,好久不见了。”秦野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你……你当医生了?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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