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屏风后热气蒸腾,时不时一团水打在丝织绣屏上,淋得透湿,现出后头影影绰绰的人形。不过待白皑绕过屏风,叶玄采即刻噤了声,蹭一下整个身子埋在了水下,只露出半张被热气蒸得通红的脸。叶裁一见他这样,也不好再闹,只好学着叶玄采的模样一道埋在水里吐泡泡。齐整得如两尊立在池里的喷水鲤鱼雕塑。无奈之余,白皑麻利褪了衣物,刻意保存了与那父子俩的距离,匆匆清洗过便捡了件干净衣服离开了浴宫,毕竟人家还在增进父子情谊,自己一个外人难免碍事。再一个,共浴这事还是太过亲密了些,坦诚相见,白皑不大习惯。拾掇好,到出门恰好一刻钟。顺路寻到客房,走廊空空荡荡,偌大一个宫殿寻不见一个活魔,就连洒扫的都没一个。还寻思着,推开客房门一刹,血月恰巧轮空,眼前恍惚一阵昏沉。清醒过来自己又泡在了池子里,双手还掬着一捧水,似乎正打算泼出去。他没动作,怔神着任由水从指缝里淌出。又换了?好快,而且这次没晕,莫非是因为在魔界?即刻被迎面水花浇了满头。“咳……咳咳!”没防得住,不慎呛了几口。白皑便眼见着青年的模样兴奋,茫然,最后无措,慌张着渡水过来替他顺气:“白皑,白皑……”“没……”摇摇手,宽慰的话还未出口,一阵尖锐泛着热意的刺痛突然自脊椎蹿起,一息间游遍全身。“嘶,呃。”难忍的痛呼溢出口,不过短暂一声,身体便不受控地栽倒下去。“白皑!”青年愈加慌了,上来握他的手,让他整个人稳稳倚在自己臂弯里,手臂却不敢收紧,只虚虚扶着他。“怎么了?”“痛……”“哪里?哪里痛?”“哪里都……嘶。”气息不稳,只短促地轻喘,白皑只觉身体里有两股力在相互冲撞,撕咬,几近要把躯壳扯裂,自灵关破出。身体难耐,但思绪仍是清醒,手轻轻扶在叶玄采肩头,颤抖,却微微使力要推开他。这样不对。白皑很清楚。自上次在陵渡城客栈一事后,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回避叶玄采的眼神,虽末尾那句“我想……”后并未听全,却已能猜到他大致用意。这样不行。他叶玄采莽撞,倔强,还爱逞强,做事不计后果,即便活过两世这性子是一点未变。白皑也能想到前世他坑杀自己之后大约也并未留后路,不然也不至于惹得退煞如此不满,若不是天罚将至,横生变故,要是回到栖云下场多半……白皑不敢想。他与自己不同,他不适合那里,哪怕天资过人。他理应长在尘世,与叶裁一起,或如双亲一般仗剑四方,或娶妻生子平安顺遂。独独不该与自己一起。毕竟自白皑踏上石阶那刻,便再未想过要走了,求仙问道,到底不归路,这样岂不白白拖累了他?白皑老早就想得明白,自己所做皆出于愧意。若要承情,如何消受得起?一咬牙忍痛使劲挣脱开,无视了青年有些受伤的落寞眼神,游至角落蜷缩起来。埋起头,温水漫过身躯,未消解半分疼痛,白皑只能忍着。说不定是血月的问题,耐着便好。室内安静下来,浴池里水波依旧荡漾,细细的热水柱注入池中的响声分外明晰。叶玄采沉着脸趟水靠近,不等白皑做出反应便一个手刀砸在他颈侧,待他身子软下去,无意识后。叶玄采伸手缓缓将温润青年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才沉沉叹了口气。分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推开我呢?叶玄采是最近才想明白了些事。心思起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玄采发觉自己对白皑的心思不大清白。那时还在往陵渡城途中,他连着几宿都没睡过好觉。一合上眼,脑海便浮现在槐山上的情景,村里活祭的衣物粗陋,但白皑穿起也难掩天人之姿。他穿红色也好看。也还记得,幻梦之中他拼死将自己搂在怀里,即便是现在那焚香气也似有若无在鼻尖萦绕,可惜那时在梦中,这味道并未沾染自己分毫。空余惦念。我这是怎么了……每当想到此处,叶玄采只觉心窝里莫名泛起一丝麻意,跟误食了山里洋金花的种子一般,酥酥的感触流窜全身,使不上劲,只觉脸热,想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再滚上几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叶玄采料定自己放不下旧怨,但也不想怪他,就算重归于好也不过是平常师兄弟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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