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光荣从哭丧棒抽出一枚铜钱,贴在阀心最后缺口。古币嗡鸣,终使阀门全开。热流转向,主供热线骤然冷却,养老院支线开始升温。
“成了。”他说,抹了把脸上的汗,“咱们把‘锁’拆了。”
彭涵汐却仍盯着那串代码,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公文包边缘。她忽然想起什么,迅速翻开残卷末页——那里原本空白,此刻竟浮现出几行朱砂小楷:
子时三刻,分流既启;
童子近井,魂归故里;
若见梅花,勿触其蕊。
“梅花?”陈清雪皱眉,“什么意思?”
彭涵汐没答。她想起父亲手腕内侧那朵胎记,青紫如梅,与黎波的一模一样。
刘淑雅靠在井边,忽然笑了。她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缓缓画了个圈。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声音极轻,带着血沫的味道,“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这一帧?”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养老院天台。
“因为它想让我们看见。”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某种古老机械被唤醒。养老院方向,七星灯阵光芒骤暗,随即重新亮起——这一次,排列方式变了。
不再是北斗。
而是,一张人脸。
轮廓模糊,但能辨出高颧骨、薄唇,右耳垂缺了一角。
彭涵汐呼吸一滞。
那是她父亲失踪前最后一张工作照里的模样。
“他在……看我们。”刘淑雅喃喃。
陈清雪握紧刑天斧,斧刃映出那张由灯光组成的面孔。她忽然发现,对方虽无瞳孔,但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冉光荣从乾坤袋掏出一把新花生米,撒在阀井四周。“既然是人,就有弱点。”他低声说,“怕火,怕阳,怕铜钱拍脸。”
他话音刚落,养老院天台的灯光人脸突然转向变电站方向。
一只由绿光组成的手,缓缓抬起,指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彭涵汐猛地合上残卷,公文包封魂袋剧烈震颤。她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耳鸣淹没。
陈清雪的竖瞳收缩成一线。
刘淑雅嘴角溢出黑血,手中纸钱无风自燃。
冉光荣将最后一枚乾隆通宝拍在阀心,铜面炸出一缕青烟。
灯光人脸缓缓张开了嘴。
它的第一颗牙齿,是枚民国龙洋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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