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短促的、充满惊恐的抽气从她喉咙里挤出。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带来一阵闷痛。就在这时,石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深色麻布衣、脸上带着明显敬畏神色的年轻寨民端着陶碗走进来。当她看到谢虞醒来,并且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时,她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敬畏和崇拜的复杂光芒。“使使者!您醒了!”寨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恭敬,她连忙放下陶碗,快步走到床边,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您感觉怎么样?长老吩咐给您熬了安神的药汤”使者?谢虞被这个称呼彻底弄懵了。她看着寨民那副毕恭毕敬、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再联想到之前被当作祭品时寨民的冷漠和凶残,巨大的荒谬感和不真实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你叫我什么?”谢虞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寨民的头垂得更低了:“使使者您您被伟大的山灵选中,成为了新的使者和清使一样”她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敬畏。山灵选中?使者?清使?霍清?谢虞的大脑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倚着门框,挡住了部分光线。是霍清。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正静静地、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看着床上惊魂未定的谢虞。“你醒了。”霍清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个诚惶诚恐的寨民退下。石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霍清缓步走到床边,目光扫过谢虞手臂和胸口裸露出的灰白菌斑,又落在她惊恐未定的脸上。谢虞缓缓转过头,惊魂未定的神色褪去,眼神又重新回归空洞,只是很平静地看着霍清的脸,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霍清拉过一张石凳坐下,迎着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她开口了,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那天你濒死时,我喂你吃下的,是源生之孢。”霍清的声音不高,缓缓说着,“一种…能改变生命形态的东西。你熬过了融合的痛苦,活了下来。所以,你和我一样了。”她指了指自己小麦色皮肤下那若隐若现的、同样质感的灰白印记。谢虞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没有听懂。“我救了你。”霍清继续说道,“或者说,给了你一个继续活着的机会。以另一种形态。”她看着谢虞空洞的表情,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寨子里新的使者。寨民敬畏这份力量,敬畏山灵的恩赐,因为你是山灵选中的人,是这片土地认可的存在。你”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你不再属于凡人了。”“离开”谢虞终于发出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我要离开这里。”“你可以走。”霍清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寨子,穿过那片林子。寨民们不敢伤害你,也不敢阻拦你。你可以去报警,告诉外面的人这里发生的一切。”谢虞死寂的眼中似乎燃起一丝微弱的、本能的希冀,她惊疑不定地望向霍清。霍清迎着她的目光,缓缓说道:“但是,你真的会那么做吗?或者说,你能那么做吗?”她向前倾了倾身体,说道:“你体内的孢核需要源质滋养。每隔一段时间,你需要服用特定的孢子粉末。否则”霍清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你不会死。但你会变得极其虚弱,痛苦不堪。更可怕的是你会开始异化。”“皮肤会变得如同干枯的树皮,关节会僵硬如朽木,身体会不受控制地生长出类似菌丝或苔藓的组织你会变成一个半人半植物的、无法融入任何世界的东西。永远活着,却永远被排斥,被当作怪物。”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谢虞的脖颈。“而且,你确定外面的世界会接纳一个像你我这样的怪物吗?”霍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他们只会把你关进实验室,用手术刀和显微镜,研究你这具变异的躯壳。或者把你当成需要清除的异端。”谢虞静静地听着。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激烈反驳。她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布满灰白纹路的手。霍清描绘的未来,比死亡更令人窒息。成为实验室的标本?还是变成行走的植物怪物?哪一种,都让她感到彻骨的冰冷。霍清最后说道:“这里,这个寨子,这片被源质浸透的土地,才有你需要的东西,才有你能维持人形的环境。这片被山灵信徒所掌控的土地,才是你能正常生存下去的环境。这里,才是你现在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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